正文 白漸ampamp軒莊卷一雪狼(1 / 3)

在眾人麵前的天山如同一麵銀鏡,折射著天國的白光,冰川之際猶如晶魄棱,仿若完全消去了關外的風塵和荒涼,聖潔不染纖塵,美得不可勝收,但是一行四人各懷心事,自然也就無暇顧及身旁的景致。雖說是夏日,但隨著高度的升高,寒意也就漸漸逼近了。

男子走在最前端,讓少年把刀架在羽漸的脖頸上,紅燼因為體力不支落在不遠處的後方,羽漸並非很介意這樣走著,隻是刀刃上的光反射在他的眼目裏,讓他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走了好一段路,紅燼實在是走不動了,倚著冰冷的岩石,停下歇息。男子不耐煩地催了好幾次,紅燼也沒能跟上來,自身走著確也乏了,念著這附近雖不是雪狼的窩穴,但確也是雪狼經常出沒的地方,就讓少年押著羽漸停了下來,心想好趕緊在天色暗下之前好趕回客棧去,這天冷地凍,又是冷國人經常活動的地方,呆上一夜,想必是不安全的,幹脆就在這把這兩人了斷了吧。男子看了一眼少年,少年在途中是一言未發,眉宇深鎖,男子知道少年隊紅燼必定還有感情,下不了手來,便在心內歎了口氣,婦人之仁,又怎麼能幹得成大事?

早上來之前,為了保險,男子曾探過羽漸的脈衝與丹田,裏麵沒有一點的真氣,隻是呼吸與腳步要比常人要沉穩一些,這學武之人皆知,若無內力,多好的武功怕也就如此廢了,心裏一邊是竊喜著計劃進行的順利,一邊是在唏噓著銷功丸藥力的可怕。好不容易等到紅燼趕上來,由於眾人沒有怎麼活動,身體裏的氣溫也就很快在天山著自然的大冰窖中揮發無幾了,男子雖然有備而穿著一件裘衣,而他們所在的地方還不過天山的半山腰,但周圍的確是冷得出奇,男子在尋著雪狼的爪跡,酷寒難耐,念想羽漸的武功盡失,而自身的武功確也能算得上是中流,猜想著他也逃不了,便叫少年放下刀,好去拾些冷國人或是中原的士兵留下的一些柴火稍稍取暖罷。

天山的柴火不易撿,少年去了好一段時間,紅燼沒有太多的準備,又是入夏的季節,紅燼便如往常一樣隻是一襲單衣,寒風襲來,自然是冷得滲骨。在原地不停地搓著手,可還是冷得難耐。不經意抬起頭,看見前方有一個半人高的洞穴,便沒有顧略得了太多,試探性地走了進去,見洞裏幹燥,便坐了下來,歇息著累了半天的腿腳。地上的凍土和著幹冷的空氣,冷得讓紅燼顫顫發抖,不過比起天山的酷寒,周郎一路上的不理不睬,更是在她的心中添上寒意吧,不過與其在不歸樓迎來送往,寂寞一生,自己更願意拿著剩餘不多的資本來賭幸福吧,就算是輸得一無所有,也起碼不會有那種令人窒息的絕望啊。

紅燼把身子畏縮在一角,像無數個無法入眠的深夜那樣自己擁抱著自己,隻是自己以及無法再像幼時那樣哭出淚水來了。

周圍是漫天的雪光,紅燼的紅衣在中尤其耀眼,一如雪中的血梅,本是無意的一瞥,卻見驚鴻顫顫。念想著昨夜添衣的情意,羽漸的眉目間多少有幾分憂傷,紅燼是個聰慧的女子,少年生性善良,隻是可惜少了魄力,不知能否值得托予一生,可是這又與己何幹?紅燼昨夜為羽漸披上的衣物,還安靜地躺在羽漸的襟裏,隻是自己這樣貿然去為她添衣,徒勞揭穿她的狼狽罷了,可是……

男子一直朝少年離去的方向張望,盤算著少年離開的時辰,眼角的餘光見羽漸站起,便以為他是要逃走,運氣至掌心,正要朝羽漸的後背打去,卻觀羽漸信步悠閑往洞穴走去,並沒有慌張之意,隻當是為了避寒,便停了手。

紅燼的身體已大多冰冷,嘴唇上有紫得烏青的顏色,看來減了些許嫵媚,當羽漸的衣服落到紅燼瘦小的雙肩時,紅燼蜷縮的身子才慢慢地舒展下來,一如那風幹的茶荈在遇到熱水後,緩緩地鋪陳,散發著久藏的香味一般。

感覺到那帶著體香的溫暖,紅燼抬起了頭來,卻發現羽漸已經坐了下來,羽漸亦是一身簡單的素衣,看來單薄,不會不覺得寒冷吧。紅燼笑著把衣服收了收,使它把自己的軀體裹得更緊些,羽漸的目光一直是落在別處,紅燼也隻是看著洞外灰蒙的天,“你都是一個要走的人了,又何必留下溫情?”

羽漸沒有回答紅燼,一如紅燼也並沒有等待羽漸的回答,兩人一直在看著雪,下得很小,和這寒冷的溫度有些不太相稱,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待到紅燼倦了的時候,把頭輕輕地搭在在羽漸的肩上,仿佛是渴望休憩的天鵝。

恰好這時,撿柴火的少年氣喘籲籲地趕回,男子便問了一句,“怎麼去得如此之久?”

“去時恰好遇見了冷國的人,為避著他們,就轉了一些路,不過看他們的裝束,倒不像是普通的士兵。”少年如是說,男子也歎了口氣,“這冷國還真的是肆無忌憚,我們中原的軍隊進不了冷國去,守著此處的邊疆吧,他們又從別的邊界裏進來了,真是卑劣的血統,明知道是攻不下來,為什麼就是不好好地呆在冷國,也好叫邊民安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