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三個故事 (12)(2 / 3)

“流言蜚語消失了嗎?”我問道。

“流言蜚語還像過去一樣活躍。可是等它傳到這兒就太晚了。”

“你要離開這個地方嗎?”

“不是的,布萊克先生;是我要死了。過去十年來,我一直患有一種治不好的內科疾病。我能活到今天,是因為我要供養一個人,一個我將再也見不到的非常親的人。我自己那點積蓄根本無法使她在這個世界上獨立生存。我是想活得久一點,存夠一筆錢,才想出這種與疾病抗爭的辦法。對付我這種疾病惟一有效的辦法就是——鴉片。多虧這種靈丹妙藥,我又多活了許多年。可是鴉片的優點也有副作用。疾病的發展使我逐漸地染上了鴉片癮。我感覺到了最終要付出的代價。我的神經係統瓦解了;晚上非常可怕。末日已不遠了。來就來吧——我沒有白活。那一小筆錢幾乎夠了;即使我比預料的去得早,我也有辦法湊齊那筆錢。

我不知道怎麼會對你談起這個的。我想我並不是要博得你的同情。我是想,也許你聽了一個垂死的人說的話後,會信任我。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很清楚我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了。無需遮掩,布萊克先生,你引起了我的興趣。我想通過我可憐的朋友喪失記憶這件事,與你更加了解。我估計你對他要說的話可能會有點興趣,而我呢可以滿足你這一點。我這樣做毫無道理嗎?也許有理由。一個像我這樣生活過的人,有時會痛苦地想起人的命運。你年輕、強壯、富有而又有地位,真可謂前程無量。你和你這樣的人,使我看到了人生光明的一麵,使我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能容得下它。不管我們之間的談話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好意。下麵該是你說你想說的話了,或是道聲早安分手。”

對這一請求我隻有一個回答。我不再猶豫,原原本本地將整個事情告訴了他。

我講到關鍵的地方,他站了起來,屏息靜氣地望著我。

“我肯定進了屋,”我說道;“我肯定拿了寶石。對這兩件明白無誤的事實,我隻能說,不管我做了什麼,我都是無意的……”

埃茲拉?詹寧斯激動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等一等!”他說道。“你不知道你給了我多大的啟發。你有沒有過服鴉片的習慣?”

“我從沒嚐過。”

“去年這個時候你精神是不是不大好?你是不是特別的不安和暴躁?”

“是的。”

“你睡眠很差吧?”

“糟糕透了。有許多晚上我根本睡不著。”

“生日那晚是不是例外?好好想一想,那一次是不是睡得很好?”

“我確實記得!我睡得很香。”

他又突然放開了我的手;他瞧著我,那神情就像剛剛釋去了心頭最後的疑慮。

“這是你一生中,也是我一生中,值得紀念的一天,”他莊重地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敢絕對地肯定,布萊克先生;從我在我的病人床邊記下的記錄來看,我已知道坎迪先生今天早上是想對你說什麼了。等一等!還不止這些。我完全相信我能夠證明,你進屋拿鑽石時,根本不知道你是要幹什麼。給我時間考慮,並再向你問得清楚一些,我相信證明你的無辜就要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