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鑽石失竊?? (7)(2 / 3)

說也奇怪,高德弗利先生跟弗蘭克林先生真是無獨有偶,心情也跟平時不一樣。他照例客客氣氣的跟我握握手,說很高興見我穿戴得這麼整齊。不過他愁容滿麵,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當我問起他父親的身體時,他隻回了句“跟往常一樣。”艾伯懷特家這兩位小姐倒是歡天喜地,大不一樣。她倆的個子跟她們的兄弟差不多。金黃的頭發,紅紅的臉蛋,從頭到腳都顯出健康與活力,精力旺盛極了。可憐的馬馱著她們四蹄直打顫。她們沒等幫忙,就從馬鞍上跳了下來。我敢說,她們在地上彈了一下,似乎她們是用橡膠做的。這兩位小姐無論說什麼話,都先“歐”的大叫一聲;無論做什麼事,手腳都重得要命;她們不分場合,隨時都在嘻嘻哈哈,尖聲叫嚷。我看,她們簡直是搗亂分子。

在這兩位小姐的嚷嚷聲中,我趁機在廳裏跟弗蘭克林先生私下說了幾句話。

“鑽石安全地取回來了嗎,先生?”

他點了點頭,拍拍胸前的口袋。

“您見到什麼印度人沒有?”

“影子都沒見到一個。”說完這句話,他就問夫人在哪裏。聽說是在小化妝室裏,他就徑自走了進去。剛去不到一分鍾,鈴就響了,夫人打發潘尼洛浦去找小姐,說弗蘭克林先生有話要對她說。

半小時後,我正走過大廳,忽聽得小客廳裏傳來一陣高聲尖叫。我倒並不著慌,因為我一聽就知道是艾伯懷特家的小姐那帶“歐”的叫聲。不過我還是假裝去問問開飯的事情,走進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隻見雷切兒小姐呆站在桌邊,手裏拿著上校那顆倒黴的鑽石。她的身邊,那兩個搗亂分子一邊一個跪在那兒,貪婪地盯著寶石,每發現它折射出一束不同的光,就尖叫一聲。高德弗利先生站在桌子的另一頭,像個孩子似的拍著手,輕聲讚道:“太好了,太好了!”弗蘭克林先生坐在書架旁的椅子上,扯著自己的胡子,焦急的望著窗口。窗口站著一個人,就是他正看著的人——夫人,她手裏拿著上校遺囑的副本,背對著大家站在那兒。

我請示過以後,她轉過身來。我發現她習慣性地皺起了眉頭,嘴角也抽緊了。

“過半個鍾頭,你到我房裏來,”她開口說道,“我有話跟你說。”

說著她就走了出去。事情很明顯,她一定也在暗自想著,上回我和弗蘭克林先生在激沙灘上商量了半天也解決不了的那個問題。月亮寶石這件禮物,到底是證明她過去虧待了她哥哥呢?還是說明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缺德呢?這些嚴重的問題叫夫人難以回答,而她的女兒,手拿上校的禮物站在那兒,卻一點也不了解上校的為人。

我還沒出房,雷切兒小姐叫住了我。“瞧,迦百裏爾!”她邊說邊把寶石拿到窗口透進的一縷陽光下給我看。

老天爺!真是顆了不起的鑽石!足足有一枚千鳥蛋那麼大。散發出的光彩就像中秋的月光一般。您往寶石裏一看,隻見一片黃澄澄的深淵,吸住了您的眼睛,別的什麼也看不見了。當您把它拿起來,它就像雲霄一樣深不可測。我們先把它放在太陽光底下,隨後把房間裏的光遮住,在黑暗裏,它從深處發出一種月色的光芒。怪不得雷切兒小姐給迷住了;怪不得她兩位表姐要嚷嚷;我也感到如此的震撼,而與那兩個搗蛋鬼一樣大聲地“歐”了一聲。我們當中,隻有高德弗利先生照舊很冷靜。他摟著他兩個妹妹的腰,看看鑽石,又看看我,說道,“是碳,貝特裏奇,我的老朋友,隻不過是塊碳!”

他的異議,我想,是在教導我;而他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吃飯的事。我要趕緊去招集我樓下的人馬。走出房時,我聽見高德弗利先生在說:“貝特裏奇這老頭,我真喜歡他!”他能擁著自己的妹妹,朝雷切兒小姐送著秋波,嘴裏又說著讚美我的話,就好像他的愛是取之不盡的。弗蘭克林先生和他一比,簡直是個道地的蠻子。

半個小時後,我按照要求,到夫人房裏去了。

我跟女主人談的,大致上就是我和弗蘭克林先生在激沙灘上談的老話。不同的是我沒告訴她來過變戲法的人,免得引起她的驚慌。我臨走之前就明白了,夫人認為上校完全是存心不良,因此她打定主意,一有機會,就把月亮寶石從她女兒手裏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