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玦歎了一口氣,物極必反,生活一開始就這樣不堪,以後,會不會好過一點呢?
提著半桶的水,蹲在地上,依舊有著恐慌地擦著地板上凝固的血跡,水一下子變成了紅色。於是換水,再擦。
淩亂的房子,在花了一個晨光的時間後,終於清掃整理好來。
看著牆上時針指向了7,顧玦幾番思量,還是決定打電話給班主任跟她請半天的假。班主任很久才接,她說好,顧玦卻在掛電話的前一秒聽到有不滿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倒黴鬼,永遠不來最好。
心裏閃過一絲嘲諷,不能說這樣的老師如何如何,隻能說,這位老師不夠優秀。當然這位學生也不夠努力,沒能成為讓這位老師感覺看走眼的學生。
顧玦收回心思,準備出門去醫院看顧青雲怎麼樣了。
打開門時,卻見男生倚在門框睡著了。
顧玦臉色一變,捋下頭發遮住半張臉,輕聲關門,悄悄繞過他。
“顧玦!”已經走到了樓道的拐角上,聽見男生的聲音,腳步頓了一秒,又匆匆下樓。
“顧玦,你給我站住!”陸一追了下來,手扶著生鏽的哦扶梯,在低她的幾個台階站著,與她平視:“你幹嘛一見到我就跑?”
她抬起下巴,眯著眼睛看他:“你幹嘛守在我家門口?”
“早就聽說你家裏有家暴,我怕你被打死在裏麵。”
家暴?死?聽到敏感的詞彙,顧玦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像被惹毛的貓,她推開他:“那也不關你的事!”
額?陸一瞪大眼睛看要離去的背影:“喂!怎麼不關我的事?我是知情者!也是你同學……不是,我是來質問你的!”突然想起來拍她家們的目的,於是衝上去抓住她的胳膊,“顧玦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爸的事的?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告訴你別聲張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顧玦甩開他的手,“你爸去我打工的那家飯店被我知道的。嗬,你也怕被人知道醜事被羞辱啊?當初你拿幾百塊錢來羞辱我的時候有想過這一茬嗎?”
所以,人啊,總是很自私的,總是喜歡譏笑別人而又不允許別人譏笑自己。
憑什麼?
顧玦看著他慌張又強裝鎮定的臉,仿佛看到了好幾年前別人欺辱她時的樣子,而如今,她早已經麻木了。
陸一艱難地咽了一口水,聲音出現了些細微的變化,有些……顫抖:“顧玦,以前的事情對不起,但那,那隻是一個遊戲的誤會……”
嗯?遊戲?所以說隻要是遊戲就可以拿來侮辱人把別人的尊嚴踐踏在地上嗎?真是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顧玦冷冷地看著他:“這就是你們有錢人的素質嗎?把別人的傷害正大光明地袒露在外麵,而對於自己的不幸,就要央求所有人把它幫在最隱晦的角落,陸一,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你自己家裏的事你自己關門解決。可是你們什麼時候放過我?我與生俱來的不堪你以為就是我想要的嗎?難道我就不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嗎?陸一,我總覺得,人不可以那麼自私可怕。”
她說完,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