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的額角滑落一滴冷汗。
太陽在頭頂漫不經心地灑下光輝,天空藍的發白,風變得清爽了些,飛鳥匆匆飛過。
南風天就要過去了吧。顧玦跨過一個水窪想,風穿進她的發間,劉海不安分地紮進眼睛裏,她低下頭眯起眼睛。
視線裏突然闖進一雙白色的球鞋,她抬頭,李江檣牽著阿琦站在她麵前。
“顧玦,你家裏的事阿檣說了,沒事的,都會過去的。”她衝她微笑,還揚起緊握的拳頭鼓勵她。
“我沒有事啦。”顧玦說,“你們要去哪兒?”
“在等你啊,我們一起去看一下伯父吧。”李江檣說。
顧玦於是皺起眉頭,她是不打算讓她們去探望顧青雲的,但是畢竟是借他的錢,總不能連他資助的人長什麼樣都不讓他知道吧。這麼想著,顧玦清淡地對她們笑了笑:“正好,我正要去醫院呢?那就一起吧?”
“需要買什麼補品去嗎?”阿琦揚起頭問李江檣。
他動了動嘴,準備開口,顧玦就先出聲了:“不用了,那個,顧…我的爸爸,他可能,醒不來了。”即使說的是一件很不幸的事,但她的臉上依然是一副淡淡的神情,既不悲傷,也不高興。
而爸爸這個代名詞,顧玦實在很陌生,陌生到連是說出來也會覺得格外拗口。
李江檣和阿琦互視了一眼,默不作聲。她們都很默契,也都很心照不宣地不對那些令人齒冷的事發問或提及。
也許這世上真的沒有感同身受,但是,總有人願意去理解的。
所以當李江檣拍著顧玦的肩膀說,顧玦,我們陪你時,她鼻子一陣陣發酸。
你知道我的不堪,知道我其實如同塵埃一樣渺小,知道我需要一個堅強的後盾,但是你沒有同情我,沒有那些虛偽的陳詞,你告訴我要陪我,像大多數人一樣需要有人陪著度過各種生活給的艱難。
但是,我又怎麼忍心讓你們和我一同接受磨難。
所以顧玦對著他們微笑:“謝謝你們對我做的,但是我一個人也可以的。我相信日子會越過越好。”
也就這麼的,委拒了他的好意。
在顧玦和李江檣阿琦從醫院出來後,她就直徑回校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名字再一次被推向學校的“熱搜榜”。
隻是剛走進校門,就聽見了各種八卦——
“聽說顧玦和林源西走得好近呢!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勾搭上的,像她媽媽一樣!”
“一家子也沒有幾個是正常的…”
“別說了,她來了。”
“怕什麼,她又不敢對我們怎麼樣。”
……
一個人,究竟是有多卑微,才會讓人那麼的不尊重。顧玦抬頭,看她們年輕張揚的臉,冷笑一聲,與她們擦肩而過。
為首的女生卻伸手攔住她,瞪她:“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好幼稚。”她的笑容更甚,“我不能對你們怎樣,可是你們,除了在別人背後嚼舌根拉低素質外,也不見得你們能對我怎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