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海軍的戰機都是從軍艦上垂直起降或者短距離起降的,那些軍艦就是他們移動的基地,你可以想象一下空軍基地被摧毀的後果。”當時的魯迪斯儼然一副軍事研究學者的架勢侃侃而談,“自古空中打擊所造成的結果都有一些附帶加成,比如對敵方造成的心理挫敗與極度恐慌。所以說空戰是所有較量中最利於快速擊潰對方士氣的作戰手段。”
“但是海軍也深諳這個道理啊,”穿著一身海軍作訓服的哈爾帕雙手揣兜,斜倚在門口對魯迪斯的“紙上談兵”提出了小小的抗議,“現代軍艦可不是中世紀的戰船,使用什麼古老的希臘火進行反擊。來自海麵的防禦係統與定位打擊,還有在空中與之纏鬥的海上航空力量,2對1的夾攻之勢,空軍要怎樣才能占到便宜呢?”
迪翁倒是比較同意哈爾帕的這個觀點,於是他點點頭:“沒錯,畢竟空軍不具備海上起降點,長線作戰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在現代戰爭的曆史中,大多數海戰都是由兩邊的海軍作為主要力量,作戰方式是軍艦對軍艦,海上航空隻是輔助打擊,因此早些時候,空軍才一直作為海陸的附屬軍種一直無法獨立。”魯迪斯不急不緩地解釋說,“單獨的空軍對海軍作戰比較少,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樣空軍會比較吃虧。曆史上僅有的幾次對戰空軍也是付出了相當慘烈的代價……”
“嘿兄弟,這些曆史你當年在軍校念書的時候還沒有讀夠嗎,你還是先回答我們剛才的問題吧。”哈爾帕一把摟住魯迪斯的肩膀,“所以說海上作戰,你們空軍要怎樣才能殺出重圍獲得勝利?”
“這個答案難道不是顯而易見嗎?”金發青年不解地眨了眨藍色的眼睛,“隻要比海軍航空優秀數倍的飛行員都在空軍陣營中就行了啊。”
一旁的迪翁終於“哈哈哈哈哈”地大笑出聲。
是啊,隻要最優秀的飛行員都在空軍陣營中就可以了。
就像曾經在複米萊作戰的“荒火”,期間有一場注定要載入史冊的海戰,當時柯納維亞己方海軍損失嚴重,作為增援趕到的“荒火”不顧一切代價首先摧毀了瑞肯庫爾的航母,接著與瑞肯庫爾的航空力量進行浴血廝殺。在那場鏖戰之中,“荒火”有四名飛行員聲名大震,堪稱一戰成名。第二天柯納維亞的所有媒體都對這場勝利極盡讚美之事,拿著話筒與筆杆的人憑著豐富的想象力,為翹首以待的愛國民眾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每一位空戰英雄的英勇事跡,卻看似無意地回避著這場勝利背後,因海軍將領指揮失當而造成的大量傷亡。
但是現如今,那幾名優秀的飛行員並不在軍演的空軍隊伍中吧?
這樣想著的迪翁讓“小燈塔”做了一個爬升動作,海軍在這次軍演中出動了“祖母號”,龐大的鋼鐵之軀固然是最好的靶子,但是其先進的防禦打擊係統,即使是“小燈塔”與“Fiddler”的組合也是束手無策。而作為海上航空兵中的分隊指揮官,哈爾帕非常熟悉“雷鳥”想要速戰速決的作戰意圖,所以打算用戰線拖死空軍。
很快地,空軍長線作戰的疲態就顯露了出來,空軍的直升機顯然無法穿透海軍密集的火力包圍網,因此林所在的地麵小隊一直不能登陸奪島。
眼看著又一輪進攻被壓製下來,迪翁的怒火終於竄到了頂點,幾乎是帶著恨意地將一架海軍戰機進行火控鎖定後,“小燈塔”扔了一枚能在對方戰機上留下記號的顏料彈過去。
沒有道頓·魯迪斯,沒有托比亞斯·鄧肯,沒有費恩·切特,甚至連波爾德那樣的飛行員都沒有。
身為成熟的大人,卻把獲勝的微弱希望寄托在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身上或許有點丟臉,但迪翁相信不止是自己,即使是鄧肯也會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呆臉小鬼大概也能做出點什麼繼續讓人跌破眼鏡的事情來吧?
“那個名為安弗洛·波爾德的少年,說不定未來有一天會成為柯納維亞空軍力量中的‘奇兵’。”
這是所有目睹過波爾德飛行的人們心中統一的答案,但還沒有一個人曾對著當事人說出來過。無他,就像鮮少有人會無聊到對著一隻鷹反複說“知道嗎,你是一隻鷹”一樣。
剛才又是一架空軍的戰機被“祖母號”鎖定了火控係統後退出戰線,迪翁惱火地衝著無線電狠狠罵了一句,後座的柯尼西用手指輕輕彈了彈自己頭盔下的通話裝置。
“我知道,我知道。”迪翁悻悻地將“小燈塔”繼續拉高,想要重新把握整體戰局。起先迪翁將“雷鳥”聯隊拆成三股作戰力量,一股負責掩護奪島先行部隊的地麵作業,並提供空中支援。一股集中火力摧毀海上軍艦,最後一股則全權負責與海軍的空中力量纏鬥。雖然思路正確但是效果差強人意,被分散了火力的“雷鳥”縱使再優秀,在麵對數量上占優的海軍也多少有些一籌莫展。拉鋸戰是空戰中的兵家大忌,所以迪翁打算重新安排布局,再次發起進攻。
“迪翁,看來你距離‘雷鳥’二當家的位置還差得遠啊。”這時無線電裏響起了哈爾帕笑嘻嘻的聲音,“人家鄧肯當初在‘雷鳥’的時候,能力可不比切特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