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裏,包雲河立即召集局領導班子成員開了個短會,通報了到省廳跑這一趟的收獲。包雲河提出,迅速啟動便民服務中心籌建工作。會後,包雲河把田曉堂叫到辦公室,單獨給他安排了一項特殊任務:收購煙標。包雲河說:“我給你交個底,不要怕花錢,隻要能弄到足以殺傷龍廳長的煙標,多花點銀子也是值得的。”
田曉堂答應道:“我試試看吧。能不能弄到有價值的煙標,我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對於煙標收藏,田曉堂了解得並不多。當晚回到家,他就捧著那本《煙標收藏》惡補起來。不想隻翻看了幾頁,他就有眼界大開之感。原來,煙標和郵票、古幣、火花、連環畫並稱為民間五大收藏品。很多人愛上煙標收藏,是緣於煙標圖案絢麗多姿、美輪美奐,內容又無所不包,勝讀百科全書。如今,有這個雅好的人已越來越多了。他特別用心地研讀了“深林明月”的那篇文章,這才知道龍澤光愛上煙標收藏是受其父的熏陶,龍澤光本人也有了近30年的收藏史,其收藏的煙標數量已達三萬多種。在龍澤光眼裏,煙標收藏已不隻是一份愛好,還成了他“精神世界的重要寄托,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龍澤光居然把這份愛好看得如此神聖而重要,田曉堂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正看得專心,周雨瑩回來了,一進門就滿臉喜氣地告訴他,昨晚終於逮著機會,陪唐市長夫人打了半宿麻將。周雨瑩說:“她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而且挺平易近人的。”
田曉堂失聲笑了起來,說:“她跟你年齡相仿,哪用得上平易近人這個詞啊!”
周雨瑩也不辯解,繼續說自己的:“昨晚打了四個半小時,輸了兩千多,真是痛快!”田曉堂皺了皺眉,他有些心疼那錢,又想周雨瑩這話真有意思,輸了錢居然還說痛快。事實上,她去打牌的目的就是為了輸錢。如果輸錢少了,她還高興不起來呢。
見田曉堂拿本《煙標收藏》在看,周雨瑩覺得有點奇怪,問:“咦,你什麼時候對收藏也來了興趣?”
田曉堂不想跟她多說,就支吾道:“一個朋友送的書,隨便翻翻。”
送禮的藝術
接下來幾天,田曉堂四處打電話,托熟人、朋友幫他尋找愛好煙標收藏的人。很快,就聯係到了幾位。可跟他們接觸一番後,田曉堂卻大失所望,因為這些人的煙標藏品價值不太高。這時,劉向來又介紹他認識了市民間收藏協會的會長,會長熱心地向他引薦了幾位在本市煙標收藏界名氣最響的人物。這幾個人手頭的煙標倒是不乏精品,可問題是人家根本不願賣給他。他們收藏煙標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獲利。隻有一個開鞋店的倪老板因為生意虧損急等錢用,還願意跟他坐下來談,不料卻是獅子大張口,經反複討價還價,最後總算談妥用6萬買下其所有藏品。田曉堂正打算向包雲河彙報過後就成交,倪老板卻突然打了電話來,說一個朋友已借給他一筆錢,他臨時改主意不賣煙標了,田曉堂一聽大為光火,把桌子擂得嘭嘭直響。
田曉堂這才意識到,辦成這事的難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他正準備去找包雲河彙報,包雲河卻打電話過來叫他了。
在包雲河的辦公室坐下,包雲河一張嘴就道:“怎麼樣?”
田曉堂就如實說了情況。包雲河聽罷,緊鎖眉頭,沉吟良久,才下定決心說:“就咬住那個姓倪的吧。他6萬不賣,我們再給他往上加。隻要不突破10萬,多少錢都可以談。這事要盡快敲定,我們才好去找龍廳長。不能再拖了,再拖要誤大事。”
田曉堂真不想再去找那個言而無信的倪老板,可又不得不答應下來:“好吧,我再去跟他磨磨嘴皮子。”
包雲河仰靠在沙發背上,微眯著眼說:“我最近想到了一個新的思路,如果便民服務中心項目能上馬,我們幹脆把局機關也搬過去,將便民服務中心和新的機關辦公大樓捆綁在一起,下麵幾層用作便民服務,其他樓層則給機關用來辦公,這樣可謂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