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晉鼇(2 / 2)

“九嫂別急,待我將這事稟明了仙帝,相信必能很快有個結果。”

虞步宜對晉鼇的第一印象,因他穿著耀眼紅衣的緣故,所以也算不上多麼喜歡:麵目陰柔,膚色過白,被這極深的顏色一襯,就顯得十足妖異,少了些男子的英武之氣,臉上的疤更襯得他不可親近。

而他今日的裝扮,是鮮豔奪目的石榴紅,烏發用墨藍色發帶紮起,露出一張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臉。因為剛才的一番交談,虞步宜對男子的印象明顯改觀,連帶著對他額上的疤也有了惋惜之意。

老祖宗教導後世人不可貌相,果然是有道理的。晉鼇雖麵容冷而妖似崖壁奇葩,可他談吐間卻是溫和有禮,教人愉悅。表裏有多矛盾,就有多迷人——想到自己被他抱在懷裏,弄髒了他的衣裳,最後,會不會……把自己衣服脫下來的,也是他?嗷,虞步宜默默狂吼一句,她為什麼在這時候犯花癡!

“九嫂,九嫂……”

“啊?”

“九嫂可是方才受了驚嚇還未回神?”

“怎會!”她停止住內心的羞恥幻想,抬頭又是一副正經的主母形象,“我隻是在想,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

或許是她看多了宮鬥小說的原因,所以研究這事也不免帶上了陰謀論的角度:聰明女人,對付人的套路可是有一麻袋。她往往會把事情設計成漏洞百出的樣子,讓你誤以為她是最不可能的懷疑對象。

實際呢,誰知道?

當然,又興許是自己斜眼把人看歪了,芙尾對她隻有善意,沒有殺機,該被懷疑的人,是對自己萬分不滿的青嵩帝。而他隻不過是假借芙尾之手消除她這個肉中刺,仙帝的英名仍是絲毫無損。

若真是這樣,那這男人也未免太卑鄙了點。

她正在思索有沒有第三種可能,門外就有一穿著暗紅衣裳的男子匆匆走了進來。兩人交換了下眼神,晉鼇複又側頭開口道,“九嫂並非外人,有話直說便好。”

“是!啟稟鼇主,那韋渡塔今日莫名出現異常,引得方圓幾百裏動蕩不安。仙帝已經派人查明了情況,大概……不久就會尋到焰無殿來。”

所以說她是被衰神附體了嗎?最近發生的事,矛頭總是接連指向自己,那自己還不如在漯池中咽氣算了。

不行,她好不容易活下來,不能就這麼浪費掉第二次生命。照男子的意思,青嵩帝應該會馬上找到自己加以質問……

她必須趕快振作,不能在仙帝麵前敗下陣來。

“既是如此,那我也該離開了。晉鼇上仙的救命之恩,趾娘會銘記於心。”

“九嫂可是怕連累於我?”

虞步宜笑笑表示默認。

“九嫂或許不知,在你消失的那些日子裏,便有傳言說你是被韋渡塔裏的妖邪捉去,若是不將這塔用技婆特意打造的鐵鏈鎮住,那過不久……仙庭必會有災禍發生。”

“仙帝見流言四竄越發難收,便親自前去韋渡塔一探究竟。雖未尋著九嫂身影,但為安人心,他便用鐵鏈將塔鎮住。等時日一久,那不實之言自然也就消了。但韋渡塔今日突現異常……”

晉鼇遞給她一個“自己慢慢體會”的表情。

虞步宜已經能預料最壞的後果。

可憐她一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到這仙庭來卻要遭受一而再再而三的暴雨狂雷……老天啊,她上輩子是造了多少孽障,這一世才會坎坷至此?

“沒想到,在我被人擄去的這些時日,竟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晉鼇上仙能夠仗義相告,趾娘真是感激不盡。”

雖然經他這麼一說,虞步宜心頭的陰翳擴散得是越發地快,但能夠因此認清形勢曉得利害,那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然的話,自己怎麼死的還不知道,估計會難以瞑目。

過去的種種經曆已經在她腦海形成固有意念:福難享,苦平常,生活總是坑窪多於坦途。她已習慣一步步踩著汙泥和傷痛前進。

現下要做的,便是盡快回到九趾宮中。不過……鏡宵呢?要是沒記錯的話,她也是被怪力震出了韋渡塔……

“晉鼇上仙,你當時可瞧見了鏡宵的身影?我和她是一同去的韋渡塔……”

男人瞧她顧不上尊卑禮節抓住了自己袖子,猜想這叫鏡宵的陪侍仙子在她心目中也有些分量。可惜——

他搖搖頭,表明自己並未看見。

而床榻上的女子聽到這答案,當下是又悔又急,臉色也頓時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