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煙雨江南千裏佩劍 第二章官道有女子(1 / 2)

“解決了。”

年輕護衛將弓掛回馬上,餘興未了地對書生說道,似乎還在回味方才射“蛙”的體驗。

書生還是沒有出聲,他在馬上,馬在山間,居高臨下。

那是一座城,一座很大的城。

“南湖郡,到了呢。”護衛見書生駐馬俯望,便提醒道。

“走吧。”說著書生又開始趕動坐騎不快不慢地走去。對於他的反應護衛也不惱,因為他知道,除了故鄉和洛陽這兩個地方他對其它的地方都不會留意,更別說記住地名了。

下了山,便是官道。官府所修的道路,就像大周的血脈,將各個城池聯係起來。人口的流動,商品的販運,軍隊的調遣,都離不開它。所以保障它安全暢通便顯得尤為重要。

大周很重視這一點,因此大周的官道一直很平靜,很少有風波。但很少有並不代表沒有,偶爾激起點小浪花還是有的。

比如,一個書生和他的護衛會看見官道旁有一昏迷女子。她側著身子伏倒在草叢裏,隻能看到有些亂散的頭發和身上有些暗舊的紫紅色衣裙。

兩個人路過,而書生真的隻是路過。他隻是對草叢中的身影瞥了一眼,便準備繼續前進。

“不管?這樣不好吧?”年輕護衛見狀問道:“你要是嫌麻煩就讓我一個人來好了。”也不等書生回答就興衝衝地趕著馬兒小跑過去,就像發現了有趣玩意的孩童,書生也隻好無奈跟上。

護衛來到草叢邊,下馬蹲在女子身旁,伸手將她翻回正麵。揀掉女子臉上沾著的少許泥土,回頭有些失望地看著剛翻身下馬的書生,冒出這樣一句話:“姿色不咋樣,咱把她賣到青樓去當婢女吧!”

書生沒有任何表情波動,也沒有回答。“嗬嗬,開個玩笑……”護衛一邊圓場一邊吐槽:“這樣都沒反應,真沒意思。”

雖然書生對護衛的玩笑沒什麼反應,但躺在地上的“昏迷女子”卻被嚇得不輕。即使已經知道是個玩笑,內心還是對麵前的兩個人大大地鄙視了一番:

“外表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原來是內心無恥至極之徒!哼!待會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她一邊計劃著一邊悠悠“醒來”。

“嗯……”在一聲嬌柔的初醒輕吟中,她微微顫動的睫毛輕輕打開,星眸閃動仿佛對眼前的光亮不甚適應。

如果不是書生和護衛早已從她的氣息中識破她的偽裝,一般人還真沒法將眼前的柔弱女子與詭計聯係到一起。

“姑娘?姑娘,醒醒。”護衛見女子有點反應,心中暗笑,表情認真誠懇地伸出寬厚的手掌撫著她的臉頰搖了搖,一副一心隻想喚醒她的樣子。

女子心中那個恨呐,雖是動作輕薄卻又夠不上是非禮調戲,有所企圖,再者這人此舉是為了喚醒自己,事出有因。否則她早就尖叫驚起,給這“獵物”扣上一頂“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冒犯良家女子”的大帽子,然後招呼埋伏在前麵不遠處草叢裏的“人馬”心安理得地發難敲詐了。

事不遂人願,那人的動作僅此而已,沒有其它。隻好實行另一套方案了,女子打定主意,睜眼醒來。

“啊!”她一手毫不猶豫拍開護衛撫上臉頰的手掌,一手緊緊攥著領口迅速向後退去直到後背靠上官道旁常見的大石頭。一臉驚恐地看著書生和護衛,眼角泛著些許淚花,猶如受驚而走投無路的可憐的兔子。

“姑娘別怕,我們沒有惡意。路過此地發現姑娘昏倒在地上,便過來看看。”年輕護衛擺出一副人獸無害的模樣,竭盡所能地想帶給眼前這女子安全感:“他叫姬無玉,是京城裏大戶人家的公子。我叫司馬天,是他的護衛,我們倆出來遊玩的。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為什麼昏倒在此?”

“我叫莫小嬋,住在南湖郡城外的一個小村子裏。早上入城趕集,買賣間發現自己被歹人盯上了,於是慌慌張張往回趕,到了這官道北,依舊擔心歹人跟隨,回頭張望卻沒留意道旁的小石子,腳下一飄,兩眼一黑,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大概是磕昏過去了。”女子“遲疑”間還是述說起來,看著身前這男人的神態反應已然是上鉤了,莫小嬋心中暗自心喜起來。

“原來是這樣,想來是歹人將你跟丟了。不過你一大早入城趕集買的東西呢?不會是有人趁你昏迷的時候偷走了吧?不過絕對不是我們倆!真的!你要相信我,如果是我們拿了的話也就不會將你喊醒了……”司馬天突然間冒出一個問題然後又傻帽似的拚命解釋起來。

要說司馬天之前的疑問讓莫小嬋有些慌亂,那後來的一番解釋則讓她覺得司馬天實在是傻氣得可愛。因為她聽見計劃中的破綻正感到不知所措時,發出疑問的人已經將答案都為自己準備好了。驚喜之餘心中倒是又有點猶豫不絕了,敲詐這樣一個傻帽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他是財主的護衛,太不了等會動手的時候下手輕點。”一番糾結之後,莫小嬋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