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衝突(1 / 2)

那是從腦子裏傳出的痛楚,年刀鮮兒癱在地上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自己苦思冥想的累積在一點點的被陌生力量侵蝕,經脈裏變得空空的仿佛就要破碎。這是懲戒。血石從她的識海中抽離時都沒感到痛楚,現在卻麵色扭曲生不如死。想震懾麼?年刀鮮兒想它的目的達到了,自從一開始出現就被教訓後,她還沒有這麼狼狽過。難道是好日子過久了,膽子就肥了麼?可能血石也是那麼想的吧。這個樣子的她怨靈還未見過,年刀鮮兒倒是不覺得難堪。之前也是這樣,每一次悄悄地反抗都被消解,慢慢的成了奴性。要不是霍奇,她的反心不會這樣大,至少也會再小心一些,再沉穩些。

“這個可不是殘魂,這是子玉簡,用來刻錄你在識海裏的進益。我身上的是母玉簡,能隨時查探,難得你還找出來了。”它的洞府各種器具數不勝數,血石將灰蟲取出放在手心,“不過是省去千裏窺伺之力,你以為這樣我就無法洞悉麼,怎麼就把痛忘得那麼快呢?鬧得多了就不是玩笑而是犯規了······”

年刀鮮兒全身無力的跪著。“我要找到霍奇······”

血石看了她一眼。

“你一定知道他,我······隻為了他···求你···”

這是···妥協了?血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竟然怔忪了。年刀鮮兒以前也挺識時務,隻要還有餘地就不會硬碰硬。以為這次會堅持久一點,結果還是如此。看來那誰還是不夠分量,不是早就明白她一如既往是個冷血硬腸的,怎麼還要試探一回呢,難得浪費了精力,不如再去找些好東西。頓覺無趣,看著年刀鮮兒半晌才扔出一顆備好的石頭飛身離去。

怨靈長呼慶幸,年刀鮮兒捏著探路石,猶豫著劃上了那人的生辰八字,一陣熒光過後歸於平靜。年刀鮮兒沒有立刻丟出去,蹣跚著尋了一野草厚實地歇著。怨靈飄到她的跟前,被年刀鮮兒深沉的瞟了一眼。

“我可不是害你,我也不知道你習得什麼功法,那是個失誤!”

“血石的出現···也是個失誤麼,嗬嗬。本也不能怪你什麼,隻是心煩,你先離開吧。”年刀鮮兒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無法再多說什麼,誰不是為著自己呢?其實找到原來的那處地方又能怎樣,不過是更痛苦。她回不去,回憶會把她逼到什麼地步誰知道,血石這麼容易答應莫不是盼著她更加用力的練功以期早日助他恢複麼?那顆石頭捏在手裏冰涼,年刀鮮兒緩了緩就開始跟著它走了。照著之前的樣子丟遠,到了路口就會發燙,再丟一次。範圍不大,年刀鮮兒也不用打個車什麼的,邁著短腿慢慢的跟上。她既怕找到又想就這麼迷糊下去,就不用再迫著自己一遍遍的回憶過去了。

“到了······”竟是一處學校。這裏的人真好,從生下來就有上學的權利。若不是左氏家學淵源,她怕是也被班超那婦人所害,自甘下賤。自武後稱帝,世人對女子的管教前所未有的苛刻,她雖為江湖女子,卻也學了女紅女誡。母親一心想讓她成為大家閨秀,從小就在耳渲目染下裝得溫厚柔弱,那一雙練刀的手用來圖文弄墨每每得花力氣消掉老繭。年刀鮮兒想起在年刀山莊的時候,也不盡是苦楚。每練一張大字,每奏一隻琴曲,左氏的樣子仿佛與有榮焉,跟著那小院子裏的花花草草都歡快起來,日子顯得就不是那麼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