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小石頭被帶走後昏迷了三天,呆呆的神智有些不清了,所幸是個小孩子,慢慢再教就是。就這麼兩月,那孩子的父母就都不在了,整個家裏三代都成獨苗。小石頭的爺爺暴怒,卻轉而開始一心栽培曾經放養的小兒子,舍棄他原來給予巨大期望現在卻無法展望未來的長孫。小叔倒是很不適應,將欲被父親送走的侄子留在身邊照顧,慢慢的培養親子之情。可惜不過半月小叔竟然曆經三次車禍,是意外還是人禍無從查起,立刻被已經草木皆兵的爺爺強行送到了之前小兒子呆的地方好生養著,不缺吃穿也就罷了。家族可不止就這麼幾個人,責任不允許在再添上什麼陰影,親孫子也隻能受些委屈,等到局勢穩定,再接回身邊。
年刀鮮兒對這些自是無覺,哪怕日後再見恐都不記得了。從到這附近開始就夢境不斷,莫非是臨近了有心裏反應麼?怨靈說是心魔作祟,她也不敢放任自己,每每強自醒來後背侵濕冷汗。年刀鮮兒便不想再入夢,打著精神仔細尋著,無暇兼顧怨靈,來來去去的也沒看出異樣。
怨靈心下著急,也不知是不是那識海鍛煉術驚了血石,竟然突然就在靠近了。它沒在年刀鮮兒身邊,卻放了引子在怨靈處,隻要二者不離,好找的緊。且不論血石是否能給他帶來好處,單單是那深不可測的來曆就足以讓他忌憚,與年刀鮮兒的交情還沒到生死相關的地步,便也沒有提醒。她如同無頭蒼蠅,想到哪兒走哪兒,怨靈料想是逃不掉的,血石也舍不得將年刀鮮兒怎樣,也就安心呆在玉石裏久未現身。
她滿心都是那個清秀溫潤的男人,哪怕尋著了曾經的一處蹤跡便足以欣喜若狂,至於是徹底斷絕還是重拾舊情就不知道了。一個人淌佯在山水之間,心中有境十分得樂,她也不想再理會其他。可世事總是超乎計劃想象的。一雙並不合腳的皮鞋髒汙得已經識不出原來的色澤,鞋麵和底子也將將要分離了。從底下看去,衣裳褲子更是古怪之極。有這麼個特異獨行的人主動靠近她,年刀鮮兒那還眯著眼睛曬太陽的悠閑立時不見了。
血石?怨靈這幾天的回避並非不知道,她以為是不適應這外麵的陽光,哪裏清楚······
她暗自戒備,打量起此人來。雖然落魄,但麵容比之之前的要好上許多,血石一張臉終於有了其他混合著的顏色,不再青灰。原先似乎是掉著的眼球如今好端端的待在框裏,背著光眼色黝黑似潭,年刀鮮兒撐著手臂歪著身體,偶爾能見著那目光流轉時的異色。挺鼻微動薄唇淺紅,立刻將原本的頹唐變得精致氣勢。她毫無猶豫的斷定了它的身份。
“喀~喀~喀~怎麼,不認識了?”還是那難聽的磨砂聲,年刀鮮兒想再緩緩也不行。
“豈會?又有什麼事了?”來找她無非是又有棘手的好料出現了,來讓搭把手的。
血石的手放在年刀鮮兒的頭上反複比劃,她屏著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要身首異處。
“看來這次找了個好工具······”沒等年刀鮮兒說話便扯出係在她腰間的玉石,隨意一掐手便將怨靈逼了出來。
“可知錯了?”血石捏著年刀鮮兒的小耳朵,占了附身的便宜,年刀鮮兒比血石小太多,要不是血石嫌彎腰麻煩,怕要磨蹭更久,耳垂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