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柯不凡迷途逢青草(2 / 3)

旁邊的一個小孩嘲笑道:“卿兒最擅長的是讀書寫字,如果您看了他寫的字一定會覺得把他留在山莊裏是浪費人才,應該送他出去好好讀書才是。”旁邊的小孩給他使了一個眼色,他即刻不說話了。

拜統領不為所動接著問道:“你就這麼不願意學武功?”

卿兒答道:“如果學武功隻是為了去害別人,卿兒寧願不學。卿兒不明白為什麼天下人不能好好相處非要互相為敵連年征戰,這樣天下隻會更亂。”

拜統領笑著說道:“這個世界上隻有做強者才能掌握別人的命運,否則就隻能被別人掌握命運。”

卿兒十分不解。

教習之人走過來說:“這個孩子不如別的孩子好學,資質也不是特別出眾,做人又沒有心計所以經常被別的孩子欺負,想來也成不了什麼事。”

拜統領聽了卻說:“最不可能發生的事往往最有可能發生,我相信他在未來的日子裏會有一個全新的改變。”說罷帶著令人費解的微笑走開了。

漫長苦悶的日子中,卿兒唯一的快樂就是和湯嬸嬸在一起的時候。湯嬸嬸是奉命照顧他們幾個孩子的阿姆,在這幾個孩子中她最疼卿兒了。卿兒每次有了什麼委屈和難過的事,都會去向她訴說。每一次湯嬸嬸都會憐愛的安撫他幼小的心靈,讓他在受了多大的委屈後都能開心起來。

可是在他七歲的這一年,湯嬸嬸生病去世了,再也沒有人疼他了。而且死後都沒有舉行葬禮入土為安,而是草草地火化了,這讓卿兒心痛不已。

他永遠記得那一天,他抱著湯嬸嬸的骨灰站在山莊一條能流到外麵的小河前,希望河水能把湯嬸嬸的靈魂帶到一個溫暖的地方而不是在這裏。但沒想到其他幾個孩子看見了,本來他們就嫉恨湯嬸嬸對卿兒的偏愛,這下湯嬸嬸不在了正合他們的意。

其中一個孩子走過來推了他一把,結果他被推倒在地骨灰也撒在了地上,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另一個孩子走過來恨恨地說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這麼討厭你嗎?就是因為你總是裝成一幅清白無辜的樣子,好像比我們大家都高尚,不過你別忘了這裏不是別的地方,你的那一套在這裏沒用,沒人會同情你,你就等著被別人笑話吧!”說完趾高氣揚地走開了。

卿兒聽完這些話什麼都沒說,隻是靜靜地一把一把將地上的骨灰倒入盒子裏,然後站起來把骨灰灑向水中將盒子沉入河底,看著流水默然說道:“湯嬸嬸,您生前最後的遺願就是希望卿兒能好好活著,卿兒答應你了,卿兒現在就要好好活下去了。希望卿兒能做的讓你滿意。”說完這些他就坐下來對著天邊的雲彩看了一個下午。

第二天大家像往常一樣練功,卿兒遲遲才來。教習之人問他為何遲到,身邊的一個孩子嘲弄道:“他昨天坐在石頭上看了一下午的夕陽,什麼都沒幹。”

教習之人問他道:“你可還記得前幾****所教的心法口訣?”卿兒很輕鬆地全背了出來。

教習之人驚奇道:“這口訣我隻教了一遍,你何以記得這麼清楚?”

卿兒微微說道:“用心去記便沒有什麼記不住的。”

教習之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果然此後卿兒便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愈發地優秀,所有的武功心法他都學的比別人快一倍,在別人還在學第一層的時候他已經練到了第二層。還有他獨有的過目不忘的本領,什麼武功秘籍隻要看一遍便了然於胸,教習之人佩服地對拜統領彙報說:“果然還是拜統領有眼光!”拜青龍則認為學習武功不止要精也要快,畢竟他們的複仇大業不想等得太久。

七年後也就是卿兒十四歲的時候,毫無疑問地繼任成為玲瓏山莊第八任莊主,賜麒麟劍和玉麒麟,更名柯不凡。從此開始了他作為玲瓏山莊有史以來最年輕莊主的江湖之路。

想到這裏柯不凡輕輕歎了口氣,他已經有許久沒有回想起過去的事了,因為他覺得那是他一生都不願去回首的時光。

第二天早晨陽光透過雲層照到青草臉上,青草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懶懶地睜開了眼,看到柯不凡正背對著她站在一旁。

青草看了一會兒,便起身走過去對他說道:“這位哥哥,我一定在哪裏見過你!”

柯不凡漫不經心道:“哦,哪裏?”

青草回憶道:“有一天晚上我路過一家旅店,看到屋頂上站著幾個人,其中就有一位神仙似的哥哥,也和你一樣穿著一身白衣服,後來那位神仙哥哥就‘噌’地一下飛到月亮裏去了。”青草神乎其神地描述道,然後眨眨眼問道:“那位神仙哥哥該不會就是你吧!你們倆長得有幾分相似哦!”

柯不凡笑著說道:“我要有那本事也不會出現在這兒了。”

青草點點頭:“也是,應該也不會這麼巧,神仙哥哥那麼美,一定不是凡人。”說罷她又問道:“對了,哥哥。昨天晚上我睡覺時沒有吵到你吧?我這人睡覺是有點不踏實啦!”青草撓撓頭笑著說道。

柯不凡回答道:“沒有,沒有打擾到我。”

青草滿意道:“那就好。”

到了中午青草又犯了懶病嚷著要歇一歇,柯不凡隻好暫停下來。青草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隨意地問道:“哥哥,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柯不凡遲疑了一下,青草見狀說道:“如果不方便那就不說名字,告訴我姓什麼就好了。”

柯不凡回答道:“我姓柯。”

青草繼續問道:“你們家是清河郡的嗎?”

柯不凡搖搖頭。

青草“哦”了一聲又問道:“那你有家人在這裏嗎?”

柯不凡頓了一下說道:“我沒有家人。”

青草聽後歎了一聲說道:“原來有那麼多人和青草一樣。”

柯不凡聽到這裏便問道:“那麼你的親人呢?”

青草看著茫茫的藍天說道:“青草在五歲的時候就沒有家人了,那時候家鄉鬧饑荒,爹娘為了生活就把哥哥賣給了別人,換來了一點糧食。可沒想到饑荒過後又發生了一場瘟疫,爹爹和娘親都在這次瘟疫中去世了,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從那時開始我就四處流浪,哪裏有吃的住的就往哪裏去,一直到今天。雖然生活很艱苦,但我相信沒有過不了的難關,人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所以我青草隻要活著一天就是贏了老天。”青草看著他眼中閃出信念的光芒。

柯不凡聽後似有所觸動,青草這種樂觀向前的生活意識與他的想法截然不同,在他心中沒有那麼美好的信念支撐,有的隻是的日複一日機械地執行著別人下達的命令。這麼多年自己對這種行屍走肉的生活也已經習慣了,從懂事的那一天開始被灌輸的就全是仇恨和冷漠,看到的接觸到的全是冰冷自私的人,心早已沒有了溫度,看到別人受苦也沒有反應。

所以一直以來他既不會感到有什麼事讓他高興,也不會因為什麼事而難過悲傷。這次看到別人竟然還可以對生活這麼向往,讓他感到很驚奇。

到了黃昏時分終於看到清河郡的燈火了,一排排房屋閃著溫馨的光,街道上有稀稀拉拉的行人,天空飄著大片大片的雲彩,周圍的群山都隱沒在天邊溫柔的雲彩之下。而落日正沿著山頭緩緩落下,整個郡落都沐浴在一片夕陽霞光之中。

青草高興地拍著手說道:“太好了,終於到了。這下我要先吃一頓好吃的,補補精神才是。”然後又回頭對柯不凡說道:“下了山我請你吃好吃的,不過下次你要回請我哦!”

突然她又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噢,差點忘了,要給夥伴們帶一點禮物才行。你在這裏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說著青草飛奔開去。

柯不凡看了一眼青草離去的身影,然後又沉默地望著山下的燈火。

等青草氣喘籲籲裝了一袋果子回來時,卻發現早已不見了柯不凡身影。青草四處望了望後說道:“真不夠義氣,也不打聲招呼就走了。算了,還是去找夥伴們吧!”便獨自下山去了。

芊雲閣;陸婉欣於昨日收到家中來信叮囑她早日回去,來了中原這麼多日不想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決定收拾行裝這幾天就準備回吳郡家中去。

曲澄明知道了雖然很不舍但還是叮嚀她路上小心,本來打算親自去送送她,但二師叔派了閣中弟子去,於是隻好把陸婉欣送出了廣平郡,讓幾個弟子護送她出冀州。

走的這天,曲澄明眼望著陸婉欣乘船離開向他揮手告別,心中思緒萬千;雖然陸婉欣說過一定會再回來,但世事難料況相隔千山萬水,再相見時已不知何年何月。想到這裏他不禁眼眶泛紅,自古難書離別苦,這一別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再見麵,也許世界上最殘忍的事就是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呆在一起吧,反正此刻他是這樣認為的。

出了廣平郡陸婉欣一行下船換做騎馬前行,她很不好意思讓芊雲閣弟子把自己送到吳郡去,於是便說家人會在冀州派人來接自己,讓他們先行回去,答應自己到了吳郡會向閣中寫信報平安,硬是讓他們先回了。

柯不凡回到清河郡後與十字殺手會合,十字殺手告訴他江陵又來信了,柯不凡看了信的內容:意思是說拜統領讓他無論如何也要與曲澄明見上一麵,摸清他的實力就等於摸清了芊雲閣的實力,這對於以後的行事計劃都有重要意義。

柯不凡看完信想了想說:“看來我與這位新閣主是非見不可了。”說罷向十字殺手詢問道:“你們有什麼辦法能把他約出來一見嗎?”這時阿九在他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柯不凡聽後問道:“此消息準確嗎?”

阿九答道:“這是我們暗中在芊雲閣打聽到的,千真萬確!”

柯不凡似乎有些疑問道:“這樣,就能讓他答應與我相見?”

阿九信心滿滿地說道:“一定行!”

柯不凡見此便決定試一試:“好。”

阿五問道:“不知這事該派誰去?”

阿九最調皮搶先說道:“讓我去吧!少莊主,我保準把人給你帶回來。”

阿四阿五都笑了,阿七調侃道:“這種事你就搶著去,真是本性難改!”

阿九與其爭辯道:“這事當然是我去合適了,你們幾個凶神惡煞的不把人家嚇到才怪!”大家聽完都笑了。

這時柯不凡說道:“不必麻煩你們,你們還有你們的事,我自己去。”

阿九聽此立刻換了語氣說道:“如果少莊主去那就更十拿九穩了,還有什麼人比少莊主還要討人喜歡呢,尤其是…”

阿九話還沒說完就被柯不凡打斷了:“別胡說了,明天我便去,隻是我並不認得他的模樣。”

阿九立馬遞給柯不凡一副畫卷說道:“早都給您準備好了。”

柯不凡接過來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顧慮了。天色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吧!”於是幾人便各自都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中午日頭正好,陸婉欣一手牽著馬一手擦著汗,正走在一個山頭上,這山路很窄隻能走一個人。中間走的熱了她便把馬拴在樹上,自己走過去在一個小溪邊蹲下來,用水洗了洗臉上的汗。洗著洗著她突然停下了,隻見水中倒映出一個人影來。

她忙轉過身便看見柯不凡從身後樹上躍下來,陸婉欣看見站在自己麵前是一個罕見的美少年,心裏納悶道,怎麼總是能在水邊遇到美麗的少年呢?難道真是當下人人都愛美容儀,所以才美人盡出嗎?正這樣想著卻看見柯不凡打開手中的畫卷看了一眼,對她說道:“你就是陸婉欣姑娘吧?”

陸婉欣還以為是曲澄明不放心自己,又派人來看自己便點點頭說道:“是澄明讓你來的嗎?”

柯不凡聽到問了一聲:“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