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曲澄明遠赴芊雲閣(2 / 3)

陸婉欣微笑著說:“我一個女孩兒家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隻怕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說不定這次就是最後一次出來了。”說完兩人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又繼續起身趕路。

經過許多天的辛苦趕路,這日二人終於來到了冀州廣平郡。

一到廣平兩人便首先詢問芊雲閣的所在,經過路人的指點二人來到了城西的一處幽靜的竹舍前。在門下弟子拿著諸葛玄的親筆書信進去通報的停當,陸婉欣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周圍。

這裏是城中的西南位置,與城中的熱鬧截然不同,這裏幽靜隱秘仿佛一個世外之所。一排排鬱鬱蔥蔥的竹子如同天然的圍牆一般將房屋嚴嚴實實地包在其中,竹林上空時不時有飛鳥掠過發出一聲悅耳的鳴叫,遠處也有潺潺流水聲。腳下是軟軟的綠草地其間開著幾朵不知名的小花。

這裏的房屋構造全都是用竹子和木頭做的,竹門兩旁有兩塊青石上麵還有草綠的青苔,一切都是那麼地閑適安寧。

這與陸婉欣想象中的江湖門派大有不同,她以為一定都像世家大族的府第那樣雕梁畫棟極盡華麗,今日得此一見心中暗暗讚歎:想不到在這亂世之中,竟也有如此一般的神仙居所,真是令人稱奇。自此她對江湖這個世界也越來越感到神奇。

正想著竹門中走出剛才那位白衣弟子,對兩人禮貌地說道:“師叔與蕭師兄有請兩位。”

那位弟子帶他們進到了大堂,這裏很寬敞四周各有四根柱子,上麵刻著一些花紋;正中是一道屏風麵前有一張小塌,兩旁各有兩張席子,屋裏的兩側也分設著席子,顯然是會客之所。

陸婉欣見堂中央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堂下還站著一位年輕人。

這時坐在席上的中年人走下堂來,一臉和善地對著曲澄明說道:“你就是澄明吧!果然是師兄看中的人,準是個年輕有為的英氣少年啊!”他拍著曲澄明的肩膀親切地說道。

曲澄明料想這位一定就是師父口中的那位二師叔了,趕忙俯身拜過:“弟子曲澄明,見過二師叔。”

二師叔拉著他笑著說道:“快起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多禮。”說完拉了站在身後的年輕人的手說:“遠兒,快來見過你曲師弟。”

站在堂下的那位年輕人走到了二人麵前,看著曲澄明嘴角浮起一絲奇怪的微笑,拱手說道:“曲師弟,有禮了。”

曲澄明趕忙還禮。

二師叔笑著對曲澄明介紹道:“澄明,這位是你蕭遠蕭師兄。”

曲澄明點點頭:“原來是蕭師兄,我聽師父提起過。”

陸婉欣定眼看去,麵前的這位芊雲閣大弟子蕭遠竟是一副標準的翩翩佳公子形象:修長的身材,冠戴齊整;一張好似經過精雕細刻的俊臉,一對長眉斜飛入鬢,俊美的眼睛裏帶著幾分傲氣與自信,嘴角似有若無的微笑更襯托出身上這股俊秀瀟灑與桀驁並存的氣質。

這樣的人物怎麼看也不像是武林俊傑的模樣,陸婉欣看著蕭遠心裏嘀咕道。

二師叔看完曲澄明又把目光轉到了陸婉欣身上,他開口問道:“這位姑娘是?”

曲澄明回答道:“她是弟子的朋友,吳郡陸家的小姐。”

二師叔似乎有些驚訝,但依然滿臉笑意說道:“原來是吳郡陸家的大小姐,失禮失禮!”

陸婉欣聽到說自己立刻回過神來,笑著說道:“哪裏,前輩才是英明神武,小女久仰。”說罷抬頭望了一眼蕭遠,擔心自己剛才看得太出神被對方發覺,但見他隻一心看著曲澄明並無注意到自己才收回目光。

當下二師叔便安排門下弟子帶他們二人下去好好休息,一切事務明日再議。

兩人走後蕭遠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俊美的臉上浮起一絲冷笑說道:“就是這個小子,要做我們芊雲閣的新一任閣主?”

二師叔說道:“這是師兄他老人家的意思。”

蕭遠輕笑一聲:“師尊的意思?這小子來曆不明,師尊什麼時候收的徒弟,我竟不知。”

二師叔捋了把胡子淡淡地說道:“聽說師兄去天台山隱居之前在吳越之地收養了一個小孩,想必就是了。”

蕭遠退去笑意換上一副冷峻的神情說道:“師尊他老人家不是說已經不管本門之事了麼?現在憑空塞給我們一個不知什麼來曆的小子,還要立他為新任閣主,什麼意思!”他拂袖別過了臉。

二師叔安慰他道:“你且莫生氣,既然這是師兄的決定,定有他的道理。這名少年雖然年紀輕輕但你也不要小看,你別忘了他可是師兄一手撫養長大的,想必武藝不在你我之下。”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帶著微笑繼續說:“我看你在這位小師弟麵前還是不要太明顯了,一切莫要衝動莽撞才是。”

蕭遠稍微平靜了一些,臉上的神情也不似剛才緊張了。他轉頭看著二師叔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就眼睜睜地看著這小子坐上閣主之位?”

二師叔笑道:“我怎會這樣想呢,你以為我不願你當上閣主,可不管怎麼說這是師兄的主意,你再怎麼不滿也沒法子,莫非你敢公然反抗?別忘了,師兄雖然隱居多年但江湖上的威望還是在的,這芊雲閣上下沒有一人不敬重他的。你,還是不要冒這個險罷!”

蕭遠看著他依舊不服地說道:“難道你就情願看著閣主之位落入外人之手?”

二師叔朗朗地笑道:“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管。我如今對那些功名利祿也沒什麼興趣,這事兒先到這裏吧,有什麼明日再說!”說完飄然而去。

蕭遠看著二師叔離去的身影恨恨地說道:“我是不會服輸的!”

晚上繁星浮動,曲澄明和陸婉欣躺在竹林裏一處草地上,正在那裏看星星。

曲澄明雙手襯著頭,看著陸婉欣說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

陸婉欣眨眨眼盯著星空說道:“我白天看到的呀。想不到還有這麼個好地方,就適合用來看星星。”這時她聽到曲澄明歎了一口氣便問道:“你為何歎氣?”

曲澄明仰著麵有些憂愁道:“師父當日要我下山,還要我做芊雲閣的新任閣主,這一切我現在看來就像一場夢一樣。仿佛昨天我還在山上過著清閑的日子,今天就突然下了山還來到了這麼遠的中原,我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陸婉欣看著他溫柔地說道:“你別想這麼多,一個人到了一定階段是該要改變一下原本的生活狀態的,不然怎麼叫長大呢。這些事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定是想也想不來的美事,可對於天天呆在山上過無憂日子的你來說,也許反倒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要管理一個幫派的確是件難事,我是怎麼也不懂的。江湖上的事就更難說了,一招不慎就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雖然我不算什麼江湖中人,可傳聞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何況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艱難世道,要生存都有一定困難,要辦大事做大人物就可想而知有多麼難了。”

曲澄明聽罷讚同道:“你說得對,以我的處世經驗和能力隻夠管好自己,哪有那麼多的能力去管一個諾大的芊雲閣呢!”

陸婉欣聽他這麼說,便撐起半邊身子看著他說:“你也別這麼小瞧了自己,你是你師父辛苦教導出來的好徒兒,一定不會讓你師父失望的。現在的困擾隻是一時的,你千萬不要氣餒,等你在這江湖之中呆久了,自然也會明白一些是非道理,到那時你自然不會為這些事情煩惱了。”

曲澄明聽她說完這番話,臉上浮起了一抹微笑,他溫柔地看著陸婉欣低聲說道:“你說得對,我一聽你說這話便什麼煩惱也沒了。”說完微笑著靜靜地望著她。

陸婉欣的臉微微有些紅,她有些含羞地說道:“我沒別的什麼本事,就是會講一些大道理,你別笑話我就好了。”

曲澄明笑著說:“怎麼會呢,你對我說的這些話我師父都沒有跟我講過,我該感謝你才是呢。”

陸婉欣輕輕說道:“別客氣,大家都是朋友。”說完便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出神。

第二天二師叔讓芊雲閣眾弟子集合在竹林外一處空曠的草地上,說是有要事宣布。大家都等待著不知有什麼事宣布,這時二師叔身後跟著大師兄蕭遠和一位陌生的少年走到了眾人跟前。

二師叔首先對著眾弟子說道:“今日把大家聚在此地是有一件事要告知大家。”

眾弟子都靜靜地聽著,二師叔繼續說道:“眾所周知如今江湖上出現了一些變故,邪派勢力異軍突起要致我們正派人士於不利,在這緊要關頭我們切不可輕敵。芊雲閣身為武林正派之首更要擔起為武林鏟除惡勢力的責任。

“數月前我們派出本門弟子速將此消息告知師尊,不想路上竟遇到了埋伏,全軍覆沒。幸而吳郡陸小姐正巧路過,一路跋涉將我派弟子的密函遞到了師尊手中。”

眾人聽此都驚喜地問:“是不是師尊他老人家要重新回來領導我們芊雲閣了?”

二師叔緩緩搖搖頭:“師尊當年既已決定退出江湖不問世事又怎會食言呢,不過師尊雖無法下山卻速命愛徒趕赴中原助我們一臂之力。”說完頓了頓看著曲澄明說道:“這位少年就是我們的師尊諸葛閣主數年前隱居天台山時所收的徒弟曲澄明師弟,也是你們的小師弟。這位曲師弟雖僅有十六歲但聰穎無雙又得師尊的悉心教導,可謂是如今江湖新一輩中的翹楚。這次有了曲師弟,我們懲惡揚善的大業就指日可待了。”

眾人此時把目光都刷刷轉到了麵前這個分外清秀的少年身上,紛紛議論道:“這就是師尊多年前收的愛徒?”

“他會不會是我們未來的新任閣主?”

“真是英雄出少年呢!”

一旁的蕭遠聽到這裏輕蔑地“哼”了一聲。

曲澄明對著眾弟子拱手道:“小弟曲澄明,請諸位師兄今後多多指教。”

二師叔接著說:“師尊此次雖未下山卻有書信一封托曲師弟帶回閣中。”

“不知師尊說些什麼”眾人都迫不及待地問。

二師叔接著說:“師尊在信中交代這位曲師弟將繼承本門第七任閣主之位。”此話一出底下頓時沸騰了起來。

“真的是這位少年!”

“他可是我們芊雲閣曆來最年輕的一位閣主啊!”

“什麼時候舉行繼任大典?”

另外也有人小聲說“那蕭師兄怎麼辦”“是啊,我一直認為這閣主之位非蕭師兄莫屬,不想半路又殺出了一位曲師弟來”。

二師叔清了一下嗓子底下頓時安靜了,他說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在這大難當頭之際應該先解決邪派勢力的問題,繼任大典的事稍後再議也不遲。

他說完對曲澄明道:“這樣安排不知澄明你認為如何?”

曲澄明當然沒什麼意見,他點頭說道:“一切全命師叔定奪。”

二師叔轉頭看了一眼蕭遠,蕭遠也看著他仿佛說道:這就是你的辦法—緩兵之計。

二師叔又對著大夥兒說:“今天要對大家說的事就是這些,往後你們要待曲師弟像自家人一樣,曲師弟初來乍到你們要多幫著他提點著他,知道嗎?”

眾人都答道:“師叔放心!”

二師叔點了點頭正準備讓眾人都散去時,卻聽身後一個聲音說道:“師叔且慢!”

二師叔一聽就知道是蕭遠。他回過頭眯著眼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蕭遠微微一笑,走到前麵站到二師叔與曲澄明的中間,笑了一下說道:“師叔今天所說弟子毫無異議,但弟子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二師叔從小看著蕭遠長大,知道這個徒弟從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揮了一下袖子:“有話直說。”

蕭遠微笑著說道:“曲師弟一直在師尊的教導下長大,想必早已練就了一身好武功,何不今日在眾弟子麵前展示一下,也叫眾弟子開開眼界讓蕭某心服口服呢?”他在最後故意加重了“心服口服”這四個字的語氣。

二師叔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開口說道:“你曲師弟昨天才到,一路上舟車勞頓還沒恢複精神,還是改日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