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卻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這次機會,他笑著說:“曲師弟年輕力壯,應該沒有師叔說的這麼虛弱吧!”
他不等二師叔的回話,直接轉身對曲澄明說道:“曲師弟,你說呢?”
曲澄明愣了一下也沒想到這位蕭師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還是二師叔說道:“那麼,澄明,你就隨便比劃幾下吧!”
曲澄明聽罷隻好點頭道了聲:“是,師叔。”
聽到這裏蕭遠才滿意地笑了笑。他從眾弟子中找了位武功中等偏上的弟子,讓他與曲澄明比試,點到為止,想試試曲澄明的武功。
蕭遠對那名弟子說:“小葉,曲師弟是師尊的愛徒,你此次與曲師弟切磋武藝可莫要戀戰,對曲師弟可要手下留情呀!”蕭遠故意這樣說道。
小葉道:“師兄放心。”
眾弟子都議論,怎麼別的人不挑專挑小葉,誰不知道這小葉一跟人比試起來就什麼也不顧,有好幾次都把同門師弟打得身負重傷。這蕭師兄怎麼偏挑他呢?
旁邊一人幸災樂禍地說道:“這不明擺著嗎,師兄要給這小子點厲害!我看這小子光在計謀上就不是師兄的對手。”
不過到底是正派人士看熱鬧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對曲澄明即將開始的這場比試還是抱著擔憂的心態。
比試正式開始了,眾弟子自動為他們二人空出了一塊地方。
小葉“噌”地拔出了身上的佩劍,周圍一片安靜。
曲澄明看著對手,也慢慢地抽出了自己一直背在身上,伴隨自己長大的那把劍。
“麒麟劍!”
“我沒看錯吧!”
“對對對!是麒麟劍”
“果真是師尊的愛徒,把麒麟劍都傳給了他。”周圍一片小聲的議論聲。
蕭遠站在一旁看著曲澄明拔出這把芊雲閣的至尊神劍“哼”了一聲,雖然裝作不屑一顧,但毫無疑問對他的不滿又加深了一層,認為他根本不配擁有這把寶劍!
曲澄明拿著劍說道:“小葉師兄,得罪了。”
那小葉立馬進入了高度緊張的備戰準備,而與此相比,曲澄明卻臉上一絲慌亂也沒有,鎮定自若。
小葉大喝一聲拿著劍衝了過來曲澄明揮劍一擋,兩劍相觸發出清脆的響聲。小葉使出朝陽劍法,這是芊雲閣的招牌劍法,也是每個芊雲閣弟子都必須掌握的一套劍法。
眼看著那小葉師兄對著曲澄明左砍右砍卻沒有一劍砍中,全都被曲澄明的劍擋了下來。那小葉師兄顯然也有些著急,周圍同伴都看著呢,輸了就太不體麵了!於是他索性卯足了力氣,握住劍柄一劍直直地刺過去看對方還怎麼擋。
曲澄明見他這個樣子知道他準備一劍來個決斷,正好自己也不想這麼比下去了。
本來依曲澄明的性子就不太喜歡跟人動武,雖然他跟著師父從小習武,可他並不認為學武功就是為了逞強好勝,他覺得武功隻要可以保護好自己就好了,沒必要整天跟別人打打殺殺。他自從學武以來除了師父每日教導練習,還沒有跟別人動過手呢。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是何種水平,也不在乎。
曲澄明想了想決定這一劍就結束這場比試,可他不想傷及別人,索性出一招管它是贏是輸。
於是曲澄明決定隨便出一招了事。轉眼小葉師兄的劍已經到了跟前曲澄明甩出劍身,手指點著劍柄劍劍尖指著對方,小葉立刻迎了上去。
“砰砰砰”兩劍交織在了一起,小葉隻覺得眼前好像出現了許多劍在前方形成了一個劍圈直轉的他眼花繚亂。而他的劍剛接觸到那個劍圈便被彈了出來,連同他本人也被逼的向後一退一下跌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劍發出一聲脆響後掉在了他跟前。
周圍人見此有的驚訝有的讚賞,各自議論著。
曲澄明走到小葉師兄的跟前,那位小葉師兄好像還沒反應過來,曲澄明伸出一隻手誠懇地說道:“對不起,小葉師兄我可能出手重了。”他一臉真誠地看著小葉想要拉他起來。
誰都看到了剛才曲澄明並沒有出多麼重的手,隻是簡單的一招就讓他敗在了劍下。那位小葉師兄很不領情地從地上爬起來,走過曲澄明身邊的時候哼了一聲道:“不用假好心。”
曲澄明臉上閃過幾絲驚訝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淡淡笑了一下。
二師叔見狀又重新露出笑容,他拉過曲澄明對著眾人說道:“大家都看到了,曲師弟劍法出眾,不愧是師尊親自培養出來的好徒兒。往後大家在一起相處要多照顧照顧曲師弟,並且我不允許今天這樣的事再發生了,知道嗎?”二師叔最後用威嚴的口氣說道。
眾弟子都齊聲說道:“弟子謹遵師叔教誨!”
二師叔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便讓大家都散去了。
蕭遠看到這一切依舊冷笑了一聲,心裏暗暗說道:這個笨蛋小葉連這麼一招都接不住,曲澄明,你別得意的太早!
晚上二師叔把曲澄明叫到了自己的房中,兩人坐在席上,二師叔為白天蕭遠提出的無理要求向曲澄明表示抱歉。
曲澄明聽罷笑了笑說道:“師叔多慮了,我從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二師叔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蕭師兄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就聰明好學但同時也愛逞強好勝,不能忍受別人比他優秀出眾。我一早就告誡過他,做人不能太鋒芒畢露,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吃虧的,可他就是不聽。如今你來了,聽說你是師尊親自收養的徒兒,將來又要繼承閣主之位,便一開始就對你抱有敵意,總覺得隻有自己才是最優秀的。他這個性子一時也難改,平日裏你也別睬他由他去,他若難為你,你隻管來告訴我,我替你訓他。這小子也好久沒被人澆過冷水了。”
曲澄明笑著說:“蕭師兄出類拔萃是同門弟子中最傑出的一位,該是弟子多向蕭師兄學習請教才對。原本這閣主之位也隻有蕭師兄才能擔當,我,年紀比眾師兄小又什麼都不懂,實在是…”他說著慚愧地低下了頭。
二師叔打斷他道:“澄明,你是個好孩子,師叔第一眼見你便覺得你心地善良心思又純潔。今日見你比武,你一招一式都讓著小葉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可惜他們都不能理解。按理說你這樣的性子並不適合踏入江湖,這是個是非之地,你太單純也太容易受傷,不過既然這是師尊的決定,想讓你在這江湖上曆練一番也不一定就是個壞事情。
“馬上這江湖正邪之間又有一番腥風血雨的較量了,雙方死傷都在所難免。等這些事過去了我就準備繼任大典讓你光明正大地成為芊雲閣的新任閣主,你看可好?”
曲澄明聽著二師叔這番坦誠的肺腑之言,他完全不像別的門派首領那樣,沒有一點架子甚至和師父一樣和藹可親。
也許白天他在眾弟子麵前不得不表現出一些威嚴,可此刻他對自己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不像堂堂芊雲閣的當家人,他的語氣就像是你的鄰居那樣隨和親切,每一句話都是真誠的從不保留什麼。雖然此刻他的臉上沒帶笑容,但卻比白天帶著笑意的那個二師叔更讓他感到舒服、真切。
曲澄明聽完這些話大受感動,他俯下身跪在地上對二師叔說道:“弟子謹遵師叔教誨,一切但憑師叔做主!”
“好孩子,快起來吧!”二師叔扶起他露出欣慰的笑容:“時候也不早了,你快點回去歇息吧!”曲澄明再次謝過二師叔便出來了。
二師叔看著曲澄明的背影微微笑著,其實他打心眼裏喜歡曲澄明,雖然大家一起相處沒有多少天,可曲澄明的單純善良卻感染著周圍的人,讓他們不由自主對這個老是微笑又什麼都不計較的少年充滿了好感。
二師叔一邊感慨:想不到這世間還有這樣心思單純的人,一邊又擔憂道:這般善良的人在這江湖之中又怎麼立足呢?
就這樣曲澄明在芊雲閣的生活就這樣展開了,平時他沒事就和陸婉欣在一起說說笑笑,有時候也做一些芊雲閣弟子該幹的事兒:熟悉本門門規、平日練練劍法等等。不過後者都是應同門師兄弟邀請,他們好奇師尊的愛徒練的劍法是否與自己一致,不過倒沒有人再提出與他比試的要求了。
對於練劍,曲澄明以前在山上有師父督促教導現在下了山一時沒人管,又因為是師尊的徒兒也沒人敢教習指導他。平時閣中弟子的武藝都是由蕭遠來指導的,不過他當然不會去指導曲澄明。
外人眼裏這芊雲閣上下幾百號人想必管理起來也不易,可要真住在這裏就會發現當家的隻有二師叔和三師叔兩人。最近三師叔忙著閉關修煉,閣中大小事也都是二師叔料理。而蕭遠身為芊雲閣的大弟子則負責管理教導一眾弟子,平時基本上弟子們有什麼大大小小的事都找他。
這蕭遠本人極為好強對眾弟子的要求也極為嚴格,大家對他都又敬又怕,沒人敢得罪他。好在芊雲閣不愧為天下武林正派之首,每個人的素質修養都比較高,就算沒有人管也不見得會亂到哪裏去。
曲澄明也與大家相處的其樂融融,同門師兄弟都覺得這位小師弟比整天冷著一張臉的大師兄好相處多了,加上他又是未來的芊雲閣閣主,眾弟子在不冒犯蕭遠的原則下都與這位小師弟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玲瓏山莊東園的白雲舍是曆代莊主的住所,屋內裝飾宏偉房間的正麵是一麵精美的圍屏,麵前放著一張紅木幾案案上點著一盞燈,一位白衣少年正伏在書案上寫著什麼。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敲門聲,白衣少年停下筆抬起頭說道:“進來。”由於玲瓏山莊守衛森嚴且地處偏僻為世人所罕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涉足,所以山莊裏的人絲毫不用擔心會有不速之客進入。
走進來的是一位約莫十六歲左右的少女,麵容秀麗眼神明亮身穿褐色衣服,梳著簡單的發髻,手中托著一個盤子渾身透出一股精煉之氣。
“寞鶯,是你”,白衣少年說了一句便低下頭繼續書寫。
名為寞鶯的少女走到桌前放下盤子,盤子上放著一碗正冒著熱氣的湯藥,旁邊是一個精致的紅色錦盒。
她看著白衣少年開口說道:“三日之後你就要動身去中原了,這是拜統領讓我為你準備的,你快服下吧!”
白衣少年抬起頭看著白玉碗中盛的藥,麵無表情地說道:“這又是什麼藥?”
寞鶯答道:“這不是藥而是天下武林高手都想得到的寶貝!”說完她打開錦盒說道:“你看。”
白衣少年看到盒子裏放著一枚晶瑩剔透的冰珠子非常美麗,便問道:“這是什麼?”
寞鶯微微俯下身看著白衣少年說道:“這是用千年寒冰加之天山之雪練就而成名叫冰魄,隻要配著這碗湯藥服下便可保證百毒不侵,連方圓數裏的毒蟲嗅到也會退避三舍,還可增加你水闕神功的功力。”
白衣少年聽完淡然地說道:“這麼好的東西,給我幹什麼?”
寞鶯不假思索地說道:“這樣的寶貝隻有你才配擁有。”
白衣少年不再去理睬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
寞鶯接著說道:“中原的各個分舵已經接到消息,到時候有什麼情況也方便應對。”
白衣少年依然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寞鶯忍不住又叮囑道:“你的身份對山莊至關重要,此次出行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泄露了身份和行蹤。”
白衣少年放下筆說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了,辦完這件事我就會盡快回來。”
寞鶯聽罷目光變得柔和起來,沒有了剛才那種淩厲。她用一種溫和的語調說道“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完好無損地回來。”
白衣少年抬起頭迎上寞鶯的目光露出一抹淺笑,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不用為我擔心。”
寞鶯歎了口氣說道:“你總是這樣。”說完她站起身準備離開,突然又回頭提醒道:“案上的藥快涼了,趕快喝吧!”直到看到白衣少年端起碗這才放心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