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澄明與陸婉欣下山後,兩人來到一家客棧準備休息一日,明天再趕路。
陸婉欣和曲澄明走進去時,立刻引起了周遭人一陣低低的讚歎聲。
“這位少年長得真俊俏!”
“旁邊的那位姑娘也是貌美如花啊!”
店小二走上前來對著他們二人說道:“兩位一定是夫妻吧!是想用飯還是住店啊?”
這句話一說陸婉欣有些不好意思,她撓撓耳朵對店小二道:“我們要兩間上等的客房。”
店小二沒有遲疑立馬笑臉說道:“好嘞!兩位客官樓上請!”店小二把他們領到了房間門口問道:“兩位還有什麼吩咐嗎?”
陸婉欣說道:“沒有了,多謝!”店小二便退下了。
陸婉欣首先走進曲澄明的房間,她讓曲澄明先坐下來休息,自己則幫曲澄明收拾床鋪,諸葛前輩給她說的話她可沒忘。
曲澄明坐跪坐在幾案前一手托腮看著陸婉欣的身影,突然覺得很溫暖很舒服。他心裏默默說道:原來山下的女孩都這麼溫柔漂亮!想到這裏他不禁笑了笑。
陸婉欣收拾完畢見曲澄明微笑著盯著自己,便過來坐在他身邊倒了一杯茶先給曲澄明,然後自己才喝了一口。
陸婉欣放下杯子對曲澄明說道:“晚上要是餓了或冷了感到不舒服就敲敲我的房門,我就在你隔壁知道嗎?”
曲澄明看著她的表情完全把自己當小孩兒一般,便笑了笑,抬頭見陸婉欣盯著自己趕忙重重地點了幾下頭。
陸婉欣便說道:“那你好好睡。”然後放心地離開了。
第二天陸婉欣一早醒來打開房門伸了個懶腰,低頭一看曲澄明正在樓下的小花園裏對著一盆花出神。
陸婉欣走到他身邊,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想到你起來得這麼早。”
曲澄明站起來笑笑說道:“我不累,所以起得早了一些。”
陸婉欣又說道:“你等一等,我吩咐他們給咱們做好菜。”說完便笑著走開了。
陸婉欣先到廚房吩咐了一聲,然後走到一處可以看風景的窗前,見一根柱子旁邊寫著“雅席”二字,便高興地說道:“這兒好,就坐這兒。”正說著小二們已經把菜端上來了。
陸婉欣趕緊朝他們揮了揮手讓他們過來。小二們把菜都放在案上,陸婉欣正準備去叫曲澄明。店家卻走了過來一臉歉意地說道:“這位客官真對不住,這裏的座位是別人預定好了的。”
陸婉欣聽此問道:“誰預定的?人呢?”
店家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預定這席位的是吳公子,他說不管他來不來這裏都隻能他來享用別人是不能坐的。”
陸婉欣一聽心裏便有了氣:“這是什麼道理,難道他不來也不許別人坐嗎?”
正說著突然從店外走進一夥人,為首的年輕公子一臉得意地說道:“正是如此。”
陸婉欣正奇怪此人是誰,卻見店家殷勤地迎了上去:“吳公子,您來了,快請坐!”
那位吳公子得意地走到陸婉欣身旁瞟了她一眼。
店家一邊招呼他們,一邊把陸婉欣叫到一旁小聲勸道:“姑娘,算了,千萬別得罪了這位公子。”
陸婉欣奇怪地問道:“他是誰?何以如此囂張,難道你們都怕他不成?”
店家告訴陸婉欣:“這位吳公子是我們天台縣的一霸,他們家也是本地最有權勢的人家,一般人都得罪不起呀!”
陸婉欣聽罷輕笑了一聲說道:“這麼說,誰的身份尊貴誰就有資格坐這兒?”
店家皺皺眉頭說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陸婉欣聽完便走到那夥人身邊拍了拍案桌,還沒說話店家趕緊迎了上來好生說道:“姑娘,我們給您另找一處好坐吧!”
陸婉欣淡淡地說道:“這菜都擺上了,就不用麻煩地換了。”說完看著那位吳姓公子說道:“吳公子是天台縣的富貴人家自然有資格坐上等的雅席。”
那吳公子聽到得意地點了點頭。
陸婉欣接著說:“那不知道,小女我有沒有資格坐在這兒呢?”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塊上好的玉佩伸到他們眼前。
店家湊上去一看,上麵刻著一個工整的“陸”字頓時大驚,對著陸婉欣說道:“陸…你是吳郡陸家的小姐?”
陸婉欣放下手,看著他說道:“正是。”
這下輪到吳公子與他的朋友傻眼了,他們議論道:“怎麼吳郡陸家的大小姐跑到這裏來了!”說完又搖搖頭道:“真是晦氣。”
最後他們被店家安排在了陸婉欣旁邊的座位上。陸婉欣收起玉佩,趕快把曲澄明叫了過來。
曲澄明坐下一看:“這麼多吃的。”
陸婉欣在旁邊笑著說道:“是呀,我們趕路趕的辛苦,所以要多吃一點啊!”說完便高興地給他夾菜。
那位吳公子一直為方才的事耿耿於懷,想著伺機報複。
隻見他眼珠轉了一轉轉頭一改之前的陰霾,笑臉對陸婉欣說道:“傳聞陸家小姐姿容絕代,能在此地遇到陸小姐也是緣分,吳某今日盡地主之誼敬陸小姐一杯算是為剛才的事賠罪了。”說完舉著杯子看著陸婉欣。
陸婉欣本不想搭理他,見他這麼說便勉強拿起杯子站起身說道:“小女不善飲酒況喝酒易傷身,今日就以茶代酒回敬吳公子。”
那吳公子也換上一杯茶笑說道:“陸小姐說的極是,今日就當與陸小姐以茶會友了。”說罷仰頭欲喝。
曲澄明在一旁雖不大懂二人在說什麼,此刻卻也抬起頭看陸婉欣飲完了那杯茶。
正在此時那吳公子突然陰笑一聲,將手中還未喝的茶盡數向陸婉欣潑去,嘴裏憤憤地罵道:“什麼以茶會友,本公子才不稀罕!”
陸婉欣隻顧喝茶未料到他有此舉,曲澄明見狀急忙站起身拉過陸婉欣,“嘩”一杯茶水盡數潑在了曲澄明臉上。
曲澄明伸出手擦著臉上的水,不禁皺眉說道:“好燙啊!”
陸婉欣見狀扔掉手中的杯子憤怒地說:“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欺負我可以卻不許欺負我的朋友!”說著便拔出了掛在身上的佩劍,她們陸氏一門將才輩出因此女子佩劍也不奇怪。
對方見狀也馬上拔出了身上的佩刀,眼看一場打鬥是免不了了。
這時曲澄明忍著痛看見窗邊放著一盤時下流行的圍棋,便輕輕伸手抓了一把,手指輕彈一把棋子分別擊中了對麵吳公子五人,然後他拉著陸婉欣說道:“好了,我沒事。”便拉她上樓去了。
過了一會兒那五個人才反應過來,彼此奇怪地說道:“剛才怎麼動不了了?”互相詢問道:“看到有人出手了嗎?”大家都齊齊地搖了搖頭。
上樓來到房間裏,陸婉欣拿著剛才向店家要來的燙傷藥,讓曲澄明坐下給他擦藥。
陸婉欣生氣地說:“真是沒見過這樣的人,無恥!”
曲澄明安慰她道:“這也不用生氣,我不是沒什麼大礙嘛。”
陸婉欣用手在曲澄明如玉般白淨的臉上輕輕抹上藥膏,一邊溫柔地問道:“疼嗎?還燙不燙?”
曲澄明感覺到陸婉欣那輕柔中夾雜著淡淡香味的氣息噴灑在自己臉上,舒服異常,不禁低頭微微笑了笑。
陸婉欣奇怪道:“你笑什麼?”
曲澄明當然不能明說他笑的原因,便說:“哦,我說我在山上練劍的時候受過的傷比這個重多了,所以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也不用擔心。”
陸婉欣上完藥坐下來笑著問他:“原來你還會舞劍,你的劍法一定很好吧!”
曲澄明眨了眨眼盯著地上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沒有跟別人比試過,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水平。”
陸婉欣低頭又想到了什麼,抬頭對曲澄明說道:“你還記得你師父說過的那個玲瓏山莊嗎?”
曲澄明點點頭:“當然記得,師父也曾向我提起過,不過也沒有細說,反正好像跟芊雲閣有什麼關係。”說完一手撐著頭說:“不過師父好像不大願意提起這個名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陸婉欣歎了口氣:“你師父一定不想讓你卷進這些事情裏。誒,我們可以向這裏的店小二打聽一下!”
曲澄明微睜了一下眼睛,看著她道:“可以嗎?”
陸婉欣說道:“試一下不就知道了。”說完便叫來了小二。
小二進來道:“二位客官有什麼事?”
陸婉欣問他道:“小哥,向你打聽一件事。你聽說過玲瓏山莊這個名字嗎?”
小二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當然聽過,怎麼客官沒有聽說過嗎?”
陸婉欣欣喜地說道:“那你快跟我們講講,這個玲瓏山莊是怎麼一回事兒?”
店小二撓撓頭一邊想一邊說道:“玲瓏山莊是十一年前與中原武林的芊雲閣一起威震武林的兩大幫派之一。當時啊,江湖中幾乎所有的幫派都聽這兩大幫派的調遣,那時的江湖中人聽到芊雲閣與玲瓏山莊這兩個名字,沒有一個人不神往的,整個武林也沒有人不服他們敢和他們作對的。
“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這玲瓏山莊突然和芊雲閣鬧翻了,兩個幫派自己打起來了。最後玲瓏山莊被打敗了就退出了中原武林,這芊雲閣自然就成了江湖門派中的老大,可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現在…”
陸婉欣打斷道:“現在,不是說玲瓏山莊又重出江湖了嗎?”
店小二點點頭:“是啊,也曾聽人說過,不知什麼時候那個玲瓏山莊又重新複活了,還大肆殺害忠良義士,據說還有不少門派因為十一年前背叛玲瓏山莊而慘遭滅門的呢!”店小二附在他們二人耳邊說道。
陸婉欣皺了皺眉頭,覺得這江湖中的事太複雜了,又問道:“那,有人說玲瓏山莊有個新任的少莊主很厲害,你聽說過嗎?”
店小二說道:“這個大家都在傳,不過誰也沒見過。我們也是從偶爾來客棧裏吃飯的一些江湖俠客口中聽到的。”
陸婉欣聽罷點點頭算是明白了一些,可更多的不明白又縈繞在心間,比如,這個玲瓏山莊為什麼會與芊雲閣反目呢?還有既然玲瓏山莊在十一年前已被滅門又怎麼會死灰複燃呢?那個神秘莫測的新莊主又是什麼人呢?
陸婉欣越想越亂索性不再想了,她謝過店小二陷入了沉思:看來此去中原形勢不容樂觀。經過思量她決定盡早動身趕到冀州,於是告訴曲澄明明日便離開繼續趕路,曲澄明同意了。
第二天陸婉欣收拾好東西與曲澄明離開客棧,二人各乘了一匹馬又踏上了去冀州的路。
在趕了幾天路之後,一天二人在一棵樹下休息。
曲澄明開口說道:“其實我一個人去冀州也可以,實在不用麻煩你親自陪我去。”
陸婉欣一邊擦擦臉上的汗水,一邊望著他,嘴角浮起一抹微笑說道:“你當我全是為了你啊,我也想出去走走啊!記得小時候去過一回冀州後來就再也沒機會去了,再說我現在也不想回家。”說完低下了頭。
曲澄明聽說問道:“為什麼不想回家呢?”
陸婉欣抬起頭望著天空說道:“你不知道,我雖然是家裏的長小姐,可母親很早就過世了,家父又一直在外做官鮮少回家,家裏是姨娘來主持家務。每天都隻許我呆在房中練習琴棋書畫,還有她兩個寶貝女兒也沒有一個省事的。再加上弟弟也被家父帶走了,這家中我便沒什麼心思呆了。”說罷轉頭看著曲澄明道:“你能明白嗎?”
曲澄明微微笑著頷首想了想,然後認真地說道:“我真羨慕你還有父親和弟弟妹妹,如果我身邊有自己的一兩個親人那我就覺得很完美了。”
陸婉欣低頭想了想說:“是啊,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想的。”說完搖了搖頭換了一副輕鬆的神情說道:“好了,不談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剛才說你一個人去冀州,說實話我還真有些不放心呢!這一趟路途遙遠我們兩個人在路上還可以互相解悶兒也有個照應,這樣不是更好麼?”
曲澄明聽她這麼說也笑著說:“我何嚐不想與你一起呢,隻是我怕這一來會浪費你不少時日,如果你有什麼重要事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