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本來隻是皮包骨的拳頭突然鼓了起來。
“哦?”他在偷笑,但阿翟隻是絕望地盯著他。
“你告訴我,你下一步打算做甚麼?”
“人類需要改變。”掛這句話上口邊的,不是漫畫中的大壞蛋,就是現實中的瘋子。“改變就需要恐懼。”
“我就會成為恐懼的存在。”
本來,阿翟打算罵他一聲“瘋子”,可是每想到這樣的漫罵對權晏頭來說是不痛不癢,他就沒有說下去。可是,他仍是冷冷地望著眼前這個不知是不是邪靈上身的“摯友”。
可以的話,真想狠狠揍醒他。
“你不是說過,你相信義氣和勇氣才是世界的王道嗎?”權晏頭突然軟化,用魅惑的聲音說。“義氣上,你應該好好幫助我這個好朋友;勇氣來說,你更應好好為人類的未來而戰。”
聽了,阿翟全身抖了一抖,然後以奇怪的速度衝到權晏頭的麵前,打在他胸前:“所謂的勇氣,是麵對弱點展示出來的氣魄,而不是而奇怪的手段去壓抑這些弱點。”
所謂奇怪的速度,不是快速無比的突入,而是感覺上的不協調。剛才阿翟沒有留意到,他的身影隻是在左搖右擺一下,他就像被黑洞吸了過去一樣,“吸”到了權晏頭麵前,然後打了他一下。
被人打了在地上的權晏頭很吃驚地笑著:“果然是真的,你也是脈人。”
脈人?邢盈和阿翟都不明所以,隻以為是他的瘋話。可是阿翟也驚覺了剛剛那一下的不尋常,口中念念有詞:“是怎麼一回事?”
“嘻嘻嘻,你的應該是實用性很高的磁力吧?”他又在說一些對方完全聽不明白的東西,可是接下來再說的東西卻換了任何人也明白。“你很不錯啊?可是我身上的是最強的十一源脈,疾病啊!你這次死定了!”
阿翟一片茫然,可是聽了之後也得說:“我聽不明白,可是我不會讓你傷害邢盈的!”
邢盈聽了,心底有一點不安:“阿翟不可以為了我這樣送命的,不可以!可是我卻一點也幫不上他,權頭他瘋了,的完全隻能不知所謂地坐著。”
“您很想幫助他吧?”一把磁性和靄的聲音由她心底響出來。
邢盈嚇了一跳,望了望屋內的人,隻見他倆隻在峙著。
“你是誰?”邢盈經曆了今晚的突變,加上本來人也很勇敢,竟沒有太驚訝。
“不要問,隻要信。”“它”說。
“你是神?”篤信基督教的邢盈自然知道這話的起源。
“我不能說,但是,我想告訴您,您和翟藍很危險。”那聲音說,眼前二人仍在膠著,而且氣氛也凝固得有點邪門。“我用我的力量凝固在這個空間,下一秒二人應該就會出手了,所以我刻不容緩了。簡單一點說您要救這二人的方法。
“他們兩人打,不會打死對方的,因為他們都很珍惜對方。可是翟藍不能落在權晏頭手中,因為這樣的後果大到眾人不能想像。若是權晏頭輸了,你們二人立即逃走,會有人處理他;若是翟藍輸了,就要勞煩您把雙手按在他身上,然後奇跡就會發生,最後一步也是逃,一樣是有人趕來阻止二人的。
“相信我,我是自有永有的那一位。”這麼說,“他”已承認“他”的身分。
“為什麼您要幫我們?”氣氛開始騷動。
“因為,您們身上的神血不能在落在魔鬼手上。”
轟的一聲,眼前這兩人各在臉上中了一拳,跌在地上。
神血?脈人?
一陣強大的資訊流衝入邢盈的腦海,登時,她明白了一切。
二千年來的謎底,潛藏在她的腦海。
第十二回
對很多人來說,包括邢盈本身,被一大叢資訊入侵腦袋都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她好像一口氣活過了二千年一樣,把這世界所有資訊都吸了過來,一切也變得很不同。她仿佛知道了今天之後,三人的命運會扭轉過去。
可是,她卻沒有太大的感覺,因為她知道這是必然的事。
人總是在變的,她歎了口氣,望著這兩人在互相攻擊,自己卻在想哭和不想哭之間徘徊。
阿翟當然不知邢盈的心事,他單是在應付眼前這個瘋子已經十分吃力。說是瘋子,但他的心情也很矛盾,因為這個“瘋子”是他的最好朋友,他一點也不想打在他的身上。但現實,已不容他倆拍拍肩稱兄道弟。
為什麼會這樣?
阿翟左右手不停打在權晏頭身上,一邊哭一邊打:“醒醒吧!我知道真正的你仍在裏麵的。”
但是,對方的反應就隻是一個嘔心充滿邪氣的笑臉。
愈打,他就愈乏力。
愈乏力,他就愈悲哀。
不要打了,好不好?隻要你不要動到邢盈,我們就不要打了好不好?
對方仍是一邊挨揍一邊在笑。
阿翟明白他的申求都隻是廢話,因為他的好兄弟權晏頭遺忘了他們的友情。
這一點,正好把阿翟徹底傷害了。
邢盈和權晏頭都知道阿翟在很多事都是一個“沒所謂”先生,但他同時也是一個最固執的人。事實上,如果權晏頭隻是單純的想要利用他所謂的“恐懼”去改變世界,阿翟或者隻是會勸勸他。可是,權晏頭選擇了一條會傷害他們三人的路。
友情,從來都是他的弱點。也是他最後力量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