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篇寫不完的文章。歲月悄悄地流逝,白發無情地增添,跋涉的艱辛、風雨的積澱和解讀社會人生的困惑紛至遝來,於是珍藏在心靈深處天真無邪的童心,必然是休憩的港灣,孩提時代情切切、思悠悠的往事,自會成為“歸去來”的載體。這正是李升先生的散文集《夢中的小船》走向成功的基座。隻有懷著純潔的、童真般的優秀人文精神去擁抱大千世界的真誠時,才有望成為理想的作者。
吳連芳、吳卓芳、吳春芳三姐妹的長篇說部《三生石》,是一部成功的作品。從接受美學的角度看,欣賞者的審美再創造,是藝術創造工程的一個環節,所以作者總是期冀著熱心的讀者參與到自己的創作中來,以便確認和開拓物化到作品中的創作主體意識。於是召喚性結構成了一種重要的藝術表現手法。《三生石》的作者,以濃墨重彩,在部分章節中構建了一個濃釅的感情氛圍和廣闊的思維空間。在這個空間裏,回蕩著特定的心理氣氛,試圖把觀眾“吸附”在內,成為這種心理氣氛的進一步創造者和組成者,借以激發讀者風馳電掣般的情思。這就是所謂的“吸附性召喚藝術結構”。《三生石》的作者對於這種藝術手法的運用,應該說是比較成功的。
社會主義的現實主義的文學作品,應該具有積澱社會和人生信息的效應。對此,王仲翰先生的第二部作品《時代風雲錄》可謂當之無愧。這部22萬字的作品,通過作者從20世紀50年代初至1976年粉碎“四人幫”的各個重大曆史階段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感,真實而具體地記述了“土改”、“審幹”、“反右”、“大躍進”、“反右傾”、“社教運動”、“文化大革命”等曆史時期作者周圍的有關人和事及其形形色色、錯綜複雜的各種遭遇和變革。在此基礎上,作者高屋建瓴、放眼視野,既有條分縷析的綜合性概括,又有褒貶適中的深層次分析,細微而不零亂,直觀而不膚淺,具體可感,發人深思。
社會的發展是沒有盡頭的,明天永遠是一個未知數。回顧曆史,總結經驗教訓,是爭取美好明天的思想柱石。建國以來的曆次運動,其成績自不待言,但對優秀文化的摧殘更令人痛心疾首。“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時下人文精神失落,痞子文化風靡市鎮鄉裏,實乃係列政治運動——特別是文化大革命副作用的總爆發。可見正確認識昨天,對於明天是多麼地重要了。所以《時代風雲錄》具有史料和人文的雙重價值。
忘記自己曆史的民族是沒有前途的。賀元英先生的長篇小說《昆侖雪》,重新撩起了我們對“階級鬥爭”的反思。作者用多彩的畫筆,勾勒出了文革中軍營“生態”的倒影。一方麵是“焚書”的狂熱,一方麵是為了尋找學毛著標兵丟失的“講話”而不惜犧牲一切的冒險行動。背誦“語錄”一個標點都不漏者,盡管軍事技能很差,也能“飛黃騰達”;那些越是艱難越光榮、愈是危險愈偉大的玩命使命,卻偏偏需要政治上不可靠的知識分子和出身不好者去完成,從而使他們享用這份崇高的榮譽。昆侖山是個神秘的自然世界,也是個肆虐的動物王國,在這個特定的環境中,“家牛”也會反祖成為“野牛”。馬辛、喬利等四位孤獨的漂泊者,曆盡奇險,死死生生,就像翻雲覆雨、變幻莫測的“文化大革命”一樣,瞬息萬變,前途難卜。在經曆了人文環境和自然環境對生命的嚴酷拷問之後,尋找講話的幸存者終於完成了向人性良知的回歸。
孫誌誠先生的《渾濁的祖厲河》,是描寫農村愛情悲劇的小說。這出悲劇也是發生在那個給中國人民帶來災難的可悲的年代。作者以激情的筆觸和鄉土氣息濃鬱的語言,塑造了一批栩栩如生的典型人物。坦爽地說,寫小說者不乏其人,但人物能真正成為“典型”者,卻屈指可數。孫誌誠的成就,值得借鑒。
劉敏菲是白銀市不可多得的一位女詩人,有道是:“腹有詩書語自華”。著名作家秦川牛對劉敏菲詩歌的評價可謂恰到好處:一是青春美,二是寧靜美,三是境界美。詩人出生在南國水鄉,她的血脈裏永遠跳動著故鄉的湖光山色、碧竹翠柳。這些“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自然美,終於幻化為藝術的精靈,飄灑為黃土高原的綠色詩行。詩的花朵,綻放在一方方充滿生命活力的心頭,紛紛揚揚,層層疊疊,乘淩高樓大院,彌漫校園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