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的文藝家總是超前的,和大多數人的審美水平可以劃等號的,決不可能是出色的文化人。一般地說,衡量文藝作品有三項原則:一是真實的原則,即人格的真誠和社會的真實;二是理想的原則,即作者通過自身的生命體驗,審讀現實,濃縮人生,用高尚的情操去陶冶讀者,使他們的生命世界、生存空間變得更美好;三是創造的原則,即開拓藝術的未知領域,給人以愉悅和美的滿足,用藝術魅力去浸潤人們的心靈世界。以此來繩墨葛更才先生的《豐碑上的浮雕》,不難看出這部圖文並茂的專著,確不失為一部優秀的文藝作品。
這部書共選擇了102位仁人誌士,這是中華優秀人文精靈的雕像,自會使我們想起文天祥的《正氣歌》。當國難當頭,要文天祥作出生或死的抉擇時,也正是這些“立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的人文精靈鼓舞著他為正義、為民族選擇了不歸路,“典型在夙昔,古道照顏色”;“自此別卻江南路,化作杜鵑帶血歸。”
任何民族的生活軌跡,都會沉澱為一種文化,並以此來維係本民族的生息和發展。這些曆史偉人是華夏民族一代又一代人拚搏前進的動力,但他們在現代青少年的心目中卻十分陌生。一個民族的發展機遇不會很多,曆史不會再給我們留下頹廢和醉生夢死的餘暇。時代呼喚我們,必須振奮精神,衝出峽穀,屹立於世界。《豐碑上的浮雕》深刻的現實意義正在於此。
石寶明先生的長篇紀實文學《碧血雄風》,形象而真實地再現了西路軍血灑河西的戰鬥曆程,其中閃爍著作者解悟黨史的靈光。過去公開發表的有關西路軍的文章盡管很多,但多是局部的。《碧血雄風》作為西路軍馬革裹屍“紀實”的係統工程,給讀者提供了一部完整的悲壯瑰麗的史篇。
為使《碧血雄風》的原始史料更真實、更連貫、更完整,在長達12年的時間裏,作者收集研讀了大量的有關西路軍的書籍、回憶錄和散失在民間的史料。而且踏著西路軍血跡斑斑的行程,從會寧始,經過靖遠虎豹口、景泰一條山、直至古浪、永昌、高台和張掖的倪家營、梨園口等地,邊訪問收集、邊查證,事無巨細,一一進行深入地研究。如紅三十軍副軍長熊厚發是誓與陣地共存亡血灑祁連山麓的。有些資料說他死在西寧,是訛傳。又如《血戰河西走廊》一書有“永登城攻堅受挫”雲雲,其實這次戰役的地點不是“永登城”,而是“蘆塘城”(原景泰縣城)。因為紅三十軍未到過永登,九軍也隻經過永登縣境,也未到達永登縣城。
眾所周知,由於曆史的原因和張國燾的個人因素,紅軍西路軍將士們的英雄事跡一度被淡化了。《碧血雄風》告訴我們,西路軍的每次行動、每個戰役,都是嚴格按照毛主席和中央軍委的命令實施的。至於能否突破長達數百公裏的層層封鎖“打通國際路線”,真的“打通”了能否固守、暢通?等等可以略而不論,即便是西路軍長驅西進的戰略決策,對黨中央在延安順利奠定革命根據地都是必不可少的。因為剽悍的“三馬”騎兵部隊,在西路軍殺傷力頗強地反複衝擊下,節節敗退,被迫尾隨西路軍且戰且走,轉戰千裏,向西,再向西,最後兩軍鏖戰於河西走廊。這樣就徹底粉碎了國民黨試圖糾集西北“三馬”對中央紅軍進行合圍的戰略設想,使黨中央有時間與力主抗戰的愛國將領們進行協商,為西安“兵諫”提供了較好的客觀條件。
文學作品單靠主觀情意是難以進入藝術殿堂的,隻有借助於客觀事物的“具象”才能點石成金。王昌齡在《詩格》中寫道:一日物境,二日情景,三日意境。此三“境”構成了創作主題的審美軌跡,也是讀者完成審美再創造的審美之源。對此,徐長峰先生的《走過季節》對我們頗有啟示。
令人怦然心動的藝術魅力,決不是靠所謂“新潮手法”或庸俗的“打諢”所能獲得的。在文學作品中,隻有上乘的語言才能創造出美好的審美境界。公允地說,在當今語病俯拾皆是的情況下,《走過季節》在駕馭語言方麵,不失為一峰獨秀。倘若從宏觀上感受《走過季節》的整體韻味,那靜穆的深沉,恬寂中的溫馨,以及雋永的哲理內涵,頗有幾分泰戈爾作品的情調。似乎泰翁筆下的雲彩、溪水、森林、野花,都在驅動著作者豐富的想像力。這對“自然”的感悟,是人文精神的顯現、靈魂的裸露,也是藝術的升華。可以想見,在無數個秉燭夜讀、風雨晨昏中,在作者“走過季節”驀然回首時,終於發現了泰戈爾藝術人格的五彩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