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探馬來報:前麵就是黃河,但河水大漲,附近渡口已被淹沒,全無船筏蹤跡。坎達·鐵木耳聞訊大驚,說道:分明是沒有好好打探,怎麼會沒有渡口,快快領路渡河。士兵見主帥情急,如若分辯,定斬無疑。眼見明軍又要追來,反而鎮定下來,領著坎達·鐵木耳的殘部與家眷,沿河而下去碰碰運氣。他們轉過一座山腳,突然發現滾滾黃河上有一條橫貫兩岸的黑線,像繩索,又像浮橋,在激流中起伏搖晃。眾人近前細看,原來是一道“浪橋”,橋寬處約3米,窄處約2米,扭曲晃蕩如一條黑色大蟒直達彼岸。原來,多雨的時候,河兩岸支流將大量樹枝、草棍等雜物帶入河中,積聚於較平緩的河段,越積越多,隨浪起伏,形成“浪橋”。

坎達‘鐵木耳猶豫之際,身經百戰的坐騎猛然嘶鳴著直立起來,他一鬆轡頭,那馬像箭一樣衝上“浪橋”,其餘馬匹緊隨其後,魚貫而行,迅速踏過浪橋登上彼岸。他們回首一看,“浪橋”斷為幾節,順流而下,明軍追兵已趕到他們渡河處,望著寬闊的河麵興歎:非戰不力,天不滅韃子!

坎達·鐵木耳一行安全渡河後,徹底擺脫了追殺的明軍,有了糧草和飲水,人人臉上露出絕處逢生的喜悅。坎達·鐵木耳的妻子是位漢人,乳名小麗,麵目俊俏,文才精湛,溫柔善良,深得將士愛戴。她抱著兒子隨軍征戰,備嚐艱辛而毫無怨言。他們穿過一段深穀,登上一座山頭,隻見草木繁茂,阡陌縱橫,眾人都說這是個好去處,與其奔波流浪,不如在此安家,解甲歸田。正準備做飯時,樹林裏衝出一夥人來,個個手持刀槍,把他們圍在當中。一個首領模樣的人喊道:此是大明聖土,不許韃子停留,若不趕快離開,休怪刀槍無情。坎達·鐵木耳看看死裏逃生的眾人,實在無力抗爭,走上前施禮說:我們是敗軍,無處可去,況有女眷幼兒,請借貴方一塊寶地棲身。那首領冷笑著說:你們殺我多少無辜百姓,如今窮途末路,要想留下,須以一個孩子的鮮血為誓,今後永不興刀兵。眾人麵麵相覷,一時山頭死一般寂靜。不知過了多久,小麗抱著孩子緩緩走了出來,她在坎達·鐵木耳麵前跪下,將孩子雙手高舉過頭。小麗為了保全眾人,忍痛獻出了自己的愛子。

他們就這樣定居下來,為了安全,也為了表示友好,他們改姓馬——馬踏“浪橋”救他們出險,他們將世代不忘。

現在馬氏家族繁衍生息已成為靖遠一大姓氏,每當提起先祖,都說是血灑西原、馬踏浪橋幸免於難的元朝鐵木耳家族。他們常戲稱自己為“馬韃子”。

將軍智擺火牛陣

白銀市會寧縣城東,有一座古城遺址,是甘肅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當地代代流傳,稱為“西寧”城。

西寧城南臨河、北依山,有大小二城串連呼應。城牆依山勢而築,南北寬500米左右,東西長740米左右,城中有暗道通往山後,建築雄偉堅固,是東西交通的咽喉之地,也是北宋時期的邊關重鎮。

公元1038年前後,羌族分支的黨項族勢力發展壯大,首領李元吳稱帝,建立大夏國,定都興慶(今寧夏銀川市),史稱西夏。李元昊屢次興兵攻宋,戰爭連年不斷。

宋將楊滿堂奉命西征,修築並駐守西寧城。西夏為打通攻宋道路,多次進攻西寧城,均被楊滿堂率軍擊敗。其中流傳至今的一仗是“羊擊鼓、馬搖鈴,楊將軍空城破敵軍”。

一年秋天,草足馬肥的西夏大批人馬蜂擁而至,圍住了西寧城,此番誌在必得。各色旗幟五彩斑駁,迎風狂舞;羌鼓胡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刀槍劍戟寒光閃閃,刺人眼目;番將番兵耀武揚威,殺氣騰騰。此時城中隻有1000守軍,麵對數倍之敵,楊將軍沉思良久,傳令擊鼓。隻聽得金鼓齊鳴,眾將齊集點將廳,個個磨拳擦掌,精神振奮。楊將軍端坐帥椅,成竹在胸,如此這般調度已畢,起身肅立,聲如洪鍾:今夜各路人馬依計而行,不得延誤,號令一起,各行其事,違令者斬!

月黑風高,呼嘯的西北風卷起陣陣塵土砂礫。番將本想趁夜色攻城,卻見城上人影綽綽,往來如梭。守城兵將屹立城頭,越來越多。旌旗招展,鼓角聲聲,越看越疑,遲遲不敢進攻。三更響過,城上鼓聲大作,戰馬嘶鳴,馬鈴聲一陣緊似一陣。番將番兵驚恐不已,箭上弦,刀出鞘,全神貫注地盯著森嚴的城頭。突然,番兵陣後炮火連天,殺聲動地,與城頭的鼓聲、馬鈴遙相呼應。一群角插尖刀利刃的怪獸橫衝直撞,突入陣中,勢不可擋。番兵營帳變成座座火堆,軍陣大亂,人馬踐踏,死傷無數,生者紛紛丟盔棄甲,趁夜逃竄,宋軍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