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間隙,夏誌行自然看見了張真奕的屍體,被其他人平放在地麵上,然而除了暗自一聲“廢物”在他心裏響起,再也沒有任何表示。
“你很強,我一個人是打不過你。”景諱散去全身的焰火,回到普通人模樣,爬上一根樹枝上,竟直白的說:“不過嘛,接下來我就不是一個人了。”
夏誌行一愣,下意識轉頭,看見了令他大為吃驚的一幕。艾之卉從附近的樹林緩緩走來,雙手張開,掌心各維持著一團不定性狀的大水球,足足有一人之高。兩團大水球中,各有一個人昏迷地懸浮於其中,一副浸泡已久的樣子。
這兩人顯然是龐家二人,看其昏迷模樣,幾乎快要窒息淹死在水球之中。不過艾之卉不是喜好殺戮的人,雙手往前一揮,兩個巨大水球砸在地麵上,隨著大量水浪朝四周漫開,兩個龐家之人抱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開始見麵的時候,夏誌行還未看出艾之卉是誰,其中更有著夜幕降臨林間昏暗的原因。此時凝神望去,夏誌行的腦袋急速轉動,終於辨認出艾之卉那張臉來。
“半年試煉中,以練氣境初期施放出中級法術的那個女弟子?”夏誌行壓抑著怒火罵道:“該死,我應該一開始就知道的,我居然大意了,竟然用兩個實力平庸的人,去對抗同等境界的核心弟子,看來這次我犯了大錯!”
其實龐家二人相對於宗內的實力,並不平庸,隻不過夏誌行是曾與夏同蒲一爭高下的人,可謂心比天高,任何比他弱小的人,都會被其烙上“平庸”的印章。
夏誌行雖然嘴上認為自己犯了“大意”的錯誤,其實他內心也知道,與其說他狂妄大意,不如說對方的實力遠超出他所能想象的範圍。對於這次圍殺,他可謂心思慎密,嚴正對待,不僅潛行到紀弘和身邊時,才被他發覺,而且特地等到峽穀的邊緣無人之地才動手,免得被半途幹擾。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紀弘和在匆忙之中招收建立的隊伍,其中的兩個人竟如此難搞。
他內心頗為傲氣,甚至認為自身的天賦絲毫不下於夏同蒲,若非夏同蒲被師祖青睞,早兩年就開靈修煉,他跟夏同蒲的修為實力應該是同一水平的。原本聽聞夏同蒲在半年試煉中,與這位紀弘和纏鬥一番,他勉強認同紀弘和的資質,將之擺在必須正視的水平線上。他已經盡可能去認真看待紀弘和,而且將之當作夏同蒲一般去算計,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沒落家族的少年,不僅單憑自身使修為突飛猛進,而且除了他們家族子弟的圈子外,還能結識這兩個實力頂尖的人。
逐漸地,他腦海裏情不自禁地生出這麼一個念頭:“怪不得整個百靈宗內,數以千計的練氣境弟子中,夏同蒲看重的那麼寥寥幾人,其中就有著紀弘和此人。”
他連忙搖頭,將旁心雜念驅逐出去,這樣一類比,不就說明了他和夏同蒲,以及紀弘和等人不是同一水平的天才了嗎。因為夏同蒲說出那幾個著重之人時,完全忽略了站在他麵前的夏誌行,甚至語氣也是那種吩咐著下屬的口氣。
“不管怎麼樣,我會向你就此證明!我夏誌行,絕不弱於夏同蒲分毫!”心中呐喊著,夏誌行牢牢緊盯著艾之卉,身上纏繞著的數十水蛇,漸漸開始挪移爬動起來。
艾之卉施法以岩石作繩,捆住龐家二人的四肢腰際,拍拍手掌發出清脆的響聲,她表情輕鬆地一跳,乘上足底狂風,飛躍上景諱所立的那根粗壯樹枝。她也見到了夏誌行,以及他身上的眾多水蛇,露出厭惡的神色,低聲說:“好惡心的法術。”
夏誌行臉皮一抖,他正滿腔怒火沒處發泄,艾之卉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他抬起右拳,微微鬆開五指,許多條細長的水蛇溢出指縫,在半空中張開舞動起來。
“他身上的法術,能令他速度暴漲,而且力量奇大,跟我的‘赤狼形’效果相當,而且這一招‘蛇切刃’決不能忽視。他來了!”景諱講解道,直至看見夏誌行朝他們躍起衝來。
一根蔥白般的手指頭往前一點,一圈漣漪憑空浮現,並迅速擴散開來。艾之卉低喝:“超多層水幕術。”
一層層水幕在前方鋪展開,盡管每一層極其纖薄,但足有數十上百道水幕,形成了一麵渾厚夯實的水牆。夏誌行速度奇快,化身的人影撞在水牆上,右拳揮動,帶著蛇切刃切割過這堵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