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誌行心知這種時刻決不能容下任何遲疑,他握住“冰蛇真刺”,狠狠往下刺去,眼看就要將紀弘和的頭顱穿出一個血洞。
然而一道熾熱勁氣從一側撲來,他的眼角餘光瞥見,那頭火狼已經近在咫尺,被火焰包裹著的少年臉龐,正是景諱此人!景諱化身的火狼伸出前肢,五指前沿彈出爪刃,同時具有著熱焰與硬物的質感。
夏誌行瞪大眼睛,看著即將接觸到紀弘和額頭皮膚的冰蛇真刺,被一隻流動著毛發般紅炎的手牢牢握住,再也無法寸下分毫。這頭火狼趴倒在地麵,火焰中的人影盡力伸長著手臂,化作狼爪的五根手指一個用力,冰蛇真刺的冰晶主幹碎裂開來,化為點點晶瑩的冰粒。
紀弘和往後滑退很長的距離,手中斷劍往地上一插,止住自身的退勢。他感覺到額頭有些刺痛,伸手摸了摸,發覺有一個細微的傷口,後背湧出許多冷汗。隻要剛才景諱再慢一分,那個冰刺就能刺入紀弘和的額頭,此時哪怕有人醫術再高明,都無法將他挽救回來。“
此時前方,景諱化身的火狼與夏誌行相互搏鬥起來,隻聽見狼吼聲一陣接著一陣,兩人的身影相互對撞,又分開倒飛,不少碗口粗細的樹木被一下撞斷。此時那六個人終於從遠端跑來,看見二人戰鬥的激烈,一時間竟難以從兩個迅猛的身影中,分出哪個是夏誌行,哪個是景諱。
“情況有些不妙,夏誌行已經激發了夏家秘術‘蛇行法’,無論是肉身強度還是速度,都已經大大超越了普通的練氣境。”張真奕看得口瞪目呆,他第一次看見在練氣境的境界裏,有人能跟激發了“蛇行法”的夏家弟子對拚得難分難解。
“我們先把紀弘和殺了,這小子稍後再收拾他,‘蛇行法’消耗的靈氣非常多,那個景諱化身火狼的法術應該有著同樣的道理,在兩人高速對抗的情況下,我們貿然出手很可能誤傷了夏誌行。”旁邊一人冷靜地說:“我們動手吧。”
將那邊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紀弘和眉頭皺起,估量了一下自身所剩的靈氣,得出一個負麵的結果。“必須得用上壓箱底的東西了,現在還有著僥幸心理的話,那就是拿自己的命去賭。”紀弘和下定了決心,手中一翻,出現了幾顆血色藥丸,拋到嘴裏。
隨著丹田內一股劇痛慢慢攪動,許多帶著一絲血色的靈氣從周圍湧進來,補充進即將枯竭的靈氣漩渦中。紀弘和強振精神,左手輕撫著斷劍的表麵,隨著那種帶有血絲的靈氣湧入,劍脊花紋上逐漸蒙上了一層血色。
張真奕等人已經向他衝來,手中偽法器靈光大盛,顯然被注入了十成十的靈氣。張真奕一馬當先,也許是對於手中的鐵鞭極有信心,他幹脆不管斷劍之威,直接揮動鐵鞭打向紀弘和。
“風虎鞭。”紀弘和口中呢喃,這條鐵鞭以及它的主人不知多少次與他切磋,相互促進格鬥能力,甚至他對風虎鞭上每一條刻痕,每一道紋路都記得清清楚楚。
然而此時,這根風虎鞭淩厲地打來,勁風剛強,沒有任何留手,如果紀弘和不去格擋,下一刻這根鐵鞭隻會拍碎他的頭顱。
紀弘和舉劍橫檔,風虎鞭打在斷劍劍脊上,鐺的一聲巨響,其中隱隱夾雜著風吼虎嘯之聲。他隻感覺虎口大震,幾乎快要握不住手中的斷劍,心裏這麼一個念頭驀然生出:“張真奕的風虎鞭還是一如既往的勢大力沉啊。”
也許是下意識地,被回憶觸動了什麼,又或者是故意為之,紀弘和被震退兩步,忽然喊道:“認輸!我認輸!”
張真奕愣住了,高舉的風虎鞭停在半空,一時竟沒有乘勝下砸過去。“張真奕!”背後有人大喊,試圖將他驚醒回來,然而短時間內,誰也不能把張真奕從震撼之中捕撈上來。
下意識地咬緊了牙關,紀弘和雙手握住劍柄,慘烈而尖銳的呐喊從牙縫間擠了出來。他以斷劍尖利的前端,對準了張真奕的胸口,邁步衝刺,短短一兩步的距離被他的速度瞬間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