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門閥林立,曹豹的家族隻是其中很不起眼的小小的一個,就算陶謙臨終前將徐州托付給他,就算長安董卓能將自己升為徐州刺史,可徐州的兵馬,少半隻在陶謙一人手裏,丹陽精兵,也隻有三五千,其餘人等,都在那些龐然大家族手中掌握,到時候,自己這個刺史還能說的上話麼?
曹豹知道自己的能力,他知道如今的情況不同了,局勢不允許自己學陶謙剛進徐州的時候那樣步步為營再利用刺史的身份逐步控製徐州,戰亂迭起,如果自己還要步步為營,別說刺史,這個軍事佐恐怕都得不到保留。到時候,自己怎麼辦,曹家怎麼辦?
於是,雖然沒有大才但絕對有自知之明的曹豹將目光放在了外麵。
他希望能用聯姻的方式為自己尋找到退路,這個辦法,陶謙也想到了,兩人一拍即合。
在陶謙看來,這天下最後終究會落到年輕一輩的手中,比如袁紹,比如曹操,因為陶謙很清楚,這天下才剛剛亂了,諸侯還隻是一群小魚小蝦,倘若真的要亂而成治,少說也得十數年,那時候,年邁的此時諸侯還能留下幾個?遍看天下,年邁諸侯們的後代,成器的幾乎沒有,那麼,陶謙要保留自己後代的生存,就隻有從外麵尋找未來的天下共主了。
曹孟德,袁本初,或許還應該算上江東猛虎孫文台。
這就是陶謙心目中能夠笑到最後的諸侯。
在這方麵,曹豹卻有自己的看法,他知道自己的才能和自己家族的力量是不足以尋找這樣能笑到最後的大靠山的,因此,他看中了卓逸夫。
在曹豹看來,卓逸夫這樣的人,不比呂布那種無義背主的趨利之徒,又並不是隻有謀略卻不會帶兵的謀士,這樣的人,無論是否能笑到最後,他都能在最後的角逐中得到自己的利益。
這樣的人,正是曹豹需要的,也是自己的小家族需要的。
因此,他親自來到了平原。
曹豹知道,陶謙的病是有,但大部分是裝出來的,這頭年邁病虎,終究看人還是有些差錯了啊!
曹豹歎息了一聲,捏著酒樽靠著窗子,體味著夕陽留下的最後一抹溫暖,心裏突然有點難受。不管結果怎麼樣,聯姻的工具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希望對象不會太差吧。”曹豹不認為以陶謙的老辣和卓逸夫的狡猾年輕而造成這兩人能說到一起去,尤其是卓逸夫在平原這塊小小的地方就表現出對世家大族態度的情況下。
一時間,曹豹有點意興闌珊。
曹豹的煩惱,總是比不上卓逸夫的。
從驛館回到郡守府的卓逸夫,一麵安排上下準備豐盛的晚宴來招待曹豹,一麵苦思而不能得曹豹的用意,甚至他還想得更遠——曹豹的來意,是代表陶謙呢,還是隻是他一個?抑或,他是代表了徐州那些個世家大族的意思?
“將軍又遇到什麼苦惱事了?莫非這位徐州曹豹將軍逼迫你娶他女兒不成?”這時候,一手拎著酒甕,一手捏著酒樽的郭嘉搖搖晃晃地從外麵晃了進來,一看卓逸夫皺眉苦思居然沒看到自己進門,眼珠一轉半帶著開玩笑的性質問道。
卓逸夫這才驚醒,瞥了每個正行的郭嘉一眼,從一旁扯過席來拍了拍:“奉孝來了,快坐,我就知道你這家夥肯定猜到了些什麼,快說,不說明天開始不給你供應酒——嘿嘿,要是說得好嘛,過些天指不定會給你個驚喜。”
郭嘉一點都不受他的威脅,笑吟吟灌了一口酒:“哦?那我豈不是更應該敝帚自珍了?”
完了又咂咂嘴:“不過,將軍要是現在就能把所謂的驚喜告訴我,那豈不是更好麼?”
卓逸夫鎖起了眉頭:“奉孝還真是個善於找樂子的人,我都快想破腦袋了,就是搞不明白這位徐州刺史的心裏在算計什麼,這位名字並不好聽的曹將軍又是以什麼身份來出使平原的。”
郭嘉忍俊不禁:“要是別人拿人家名字開玩笑,我一定會覺著這個人人品有問題,但為什麼這個問題出在將軍身上,我卻覺著十分親近呢。”
卓逸夫翻了個白眼:“這是因為你跟我屬於一樣的人,就喜歡開別人的玩笑。”
郭嘉哈哈大笑,將手裏的酒甕往旁邊一放,不經意說道:“這對將軍來說,無論怎麼算,無論與劉公山交手前後,都是一樁好事啊。不過,還有一件好事,將軍冥神苦思,匠作營裏來人也沒敢打擾,因此將馬校尉鍛造出五十副那個什麼明光鎧的事情告訴了戲兄,他們幾個這幾天是真累壞了,倒頭就睡,看我十分悠閑,估計心裏氣不過,讓我來告訴將軍這件事。”
卓逸夫大喜:“這麼說,這兩天咱們是屬於雙喜臨門了?”
郭嘉一笑:“不,是喜事連連——不過,將軍為什麼就相信我說是喜事那就一定是喜事呢?”
卓逸夫無話可說,隻好一翻白眼一拍手:“鬼才知道!”
郭嘉大笑,嘴裏說出一番計較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