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如今,進入奎天派修仙的機會居然落到了我的頭上,簡直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師父的麵容看起來隻有二、三十歲,卻是一頭白發,他長得很帥,更有一種出塵的仙氣,看了一眼,就讓我覺得,仙人就該是這樣的。

辭了爹娘,帶上不多的行李,第二天我就隨師父回了奎天派。師父帶我禦劍的時候,我立刻體會到了修仙的好處,用雙腳要走半個多月的路程,我們竟然隻用了幾個時辰就到了。

這還是我在極度恐高的狀況下,拚命死拽著師父不放,嚴重影響他禦劍速度的情況下所花費的時間。

師父嗜甜,猶愛桂花糖、桂花糕,八月的時候,我摘遍了整座靈峰的桂花樹,做了好幾壇糖桂花,師父每次下山前我都會給他帶上一包桂花糖,而每次回來後,也都會給他做一碟桂花糕。

當年因為師父對桂花糕的執著,我甚至沒有參加入門測試,隻是去了主峰登記了一下就被特招進門派,拜在了師父門下。

快步穿過竹林,我走到廚房。因為靈峰上的夥房要負責上百人的夥食,所以三餐都有人輪班負責,而我的工作是每天為錯過餐點和下山辦事的師兄弟準備糕點幹糧。所以,隻要不是準備三餐的時間,廚房裏基本上就隻有我一個人。

融開白糖,加上糯米粉和澄粉,慢慢地揉著麵團,默默地想著,這次他又走了多久呢。

聽說,北方的封印越來越不穩定,雖然我才入門兩年,但也知道,以前要十年一次加固的封印,近年來加固的頻率越來越快,去年師父才剛去過,今年又去,而且這一去就是三個月,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在揉好的麵團裏,加上糖桂花,整好形狀,放上籠屜,調好火候,坐在門口台階上等桂花糕蒸好,想著,師父從北方帶回來的小師弟究竟是什麼來曆,不知道,和這次北方之行有沒有關係。

我低著頭,看著門前地上的幾隻螞蟻,扛著不知是誰掉落在地上的餅屑,奮力地向著槐樹下他們的巢穴爬去。

我正看得有些走神,卻見一雙穿著月白色靴子的腳停在了我的眼前,我視線上移,又見同色的衣擺在我眼前晃動。

我拍拍手,抓著眼前那人的衣袖站起,順手把沒拍幹淨的糯米粉蹭在了他的袖子上。

這人總是這樣,無論去過什麼地方,走過多遠的路,永遠是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像是不在塵世之人。每每讓人見了就想弄髒他的衣服,弄亂他的頭發,將他從雲端上拽下凡塵。

或者也許隻是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其他的師兄弟們都是尊敬且崇拜著他的,在他麵前,大家連頭也不敢抬,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因為他總是表情嚴肅,神態威嚴,也因為他是靈峰上唯一的仙人,我們的師父。

但這個平日裏冷峻嚴肅的師父,如今站在我的麵前,卻是展開笑顏,露出右臉頰上深深的酒窩,有些討好地問道:“離兒,桂花糕好了沒有?”

我抬頭,盯著他看了一會,確定沒有一絲疲憊之色,也沒有任何不妥,這才慢慢答道:“差不多了,我去給你端來。”

剛出鍋的桂花糕,冒著騰騰的熱氣,師父從我身後伸手過來,熟練地在籠屜上一抹,桂花糕瞬間冷卻,我拿起菜刀,蘸水切開,細細地擺放在碟中。

師父從我手中接過碟子,也不坐下,就站在灶旁,拈起一塊,送入口中,邊吃邊發出滿足的喟歎。

我看著這個吃相像孩子般的男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將他和翩翩劍仙聯係到一起。轉身沏了杯茶遞給他,我做的桂花糕偏甜,要配上略苦的茶水,味道才會圓滿。

雖然他並不在意這個,但我一直非常堅持。就像人生,隻有吃過苦,才能真正體會到甘甜的美妙。

吃了幾塊,他終於想起我來,將碟子遞到我的麵前,示意我一起吃,我微笑,拿起一塊,慢慢咀嚼。“離兒,你收拾一下東西,等一下隨我去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