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連長是怕他生事,終於同意。他衝出部隊大門,搭上開往台北的列車。心裏充滿了熱切的盼望。
在她家附近的電話亭,他打去電話,是她的姐姐接的,態度冷淡。姐姐把電話給了她,她接過電話對他說的不是熱切期望見到他的情話,而隻是說,“你怎麼來了,你不該來,快回去吧,母親不讓我出來見你,我是出不去的。”他心中的熾熱愛意仿佛被人澆了一潑冷水,讓他冷到了骨子裏。他求了再求,她依然不願出來。
他當時是恨她的,恨她的不勇敢。他想若是她珍愛他,跪著求她的父母,她會出來見他。可是她沒有,沒有。
搭上回程的車,他難過、失望、憤恨,血液似乎都在奔騰,那種歇斯底裏的痛是別人一碰他,他便會將其斃命的不管與不顧。
3
那之後,女孩再也沒有與他通過書信,他也不再主動聯係她。他不再相信愛情,覺得再美好的海誓山盟在殘酷的物質世界中也會枯萎凋零。她的母親瞧不起他,她對這份愛情也顯出心中的不堅定,他還有什麼可盼望。
在他快要退伍的時候,她從新加坡打來電話,她說出心中一直以來的想念,可他卻用理性壓製了心中的深愛。他騙她,他已快結婚了。
他聽見電話那頭的女孩痛哭失聲,那是他曾經深愛過現在也依舊深愛的女孩呀。可他不相信這份愛了,他想起她母親在電話那頭威脅他時內心的顫抖。一份無望的愛情,他不想再挽留,那樣隻會傷得越來越深。
一段日子以後,女孩回到了台北,他們見了麵,說的都是無關痛癢的話,他一直在刻意去掩飾著什麼。他分明感受到女孩眼裏溢滿的淚水,那樣憂傷。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一個星期之後,女孩割腕自殺了,他瘋了一般跑去醫院想見她最後一麵。可她的父親堅決不允許他進去,並將他狠狠痛打了一頓。
他連女孩最後一麵也沒見到。她的好,她的癡,她的傻就像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生命裏,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無法釋懷。
4
這是他三十年生命中最愛的人,在他最貧困最卑微最孤單的時候,是她用盡所有力氣給了他一份愛情,是女孩讓他知道,真正愛一個人會有多痛。
後來他炒股掙了錢,又投資做了生意,逐漸從一個窮困潦倒的年輕人變成一個擁有財富的成功人士。可他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讓他心動的人。那些女人因著他有錢,便討好他,親近他,得了甜頭之後便轉身離去。也擁有過認真相待的戀人,卻最終遭到對方的背叛。他厭惡女人說分手時,說變就變的臉。他感到愛情的真真假假如浮雲一般,永不可依托。
十年前所遇到的那個女孩,是他心裏永遠的懷念,一生不忘。
每個男人的心裏都有一個一生都忘不掉的女孩,也許是他的初戀,也許是對他最義無反顧的那個人,也許是他心中永遠的遺憾。不管如今這個女孩離他有多麼遙遠,他都會在心裏為她留下一個溫馨的小屋。這個小屋裏,有著他們最美好的回憶。
這會是一個男人心裏最柔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