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清明憶滿殤 (2)(1 / 3)

頭頂上,緩慢流淌著的是清晰的白色雲朵。拚湊在蔚藍色的天空中,一塊連接一塊地凝結成巨大的拚圖。

周圍有陸續走進學校裏麵的學生們朝兩個女生這裏投來好奇而又詫異的視線。

“……你好!”易柏瞳首先禮節性地開口說道。

“嗯。你好。”伊朵朵淡淡地回應著。

“是來找我的吧?有事麼?”

“……是的。”她似乎在努力克製自己不許流露出多餘的語氣,然後,她向易柏瞳輕微地含了含下巴,說:“——對不起,這些天裏,紀川釋給你添了那麼多的麻煩,真的非常抱歉。”

聽到她的話,易柏瞳頓時有些明白了。原來,伊朵朵是來這裏向自己展示她作為紀川釋“女朋友”的“威嚴”的。並且,她還刻意用了一種非常強烈的獨占說法。

“沒什麼。”易柏瞳動了動嘴角,竟然微微笑起來,“他沒有給我添麻煩,反而是我給他添了不少的麻煩才對。難道……他沒告訴過你這些麼?”

伊朵朵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她緊咬住下唇,目光有些尖銳地瞪著易柏瞳脖頸上的南京鎖稍微揚高的音調:

“他把鎖給你了,對不對?”

“……嗯。”

“你根本不應該接受。”

“為什麼?”易柏瞳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因為——你沒有這個資格,任何人都不會有這個資格。”伊朵朵驕傲而又諷刺地笑出聲來,她把一側的頭發捋到耳後,“你一定會覺得我是在嫉妒你,所以故意說一些刻薄的話是麼?”

“難道不是這樣麼?”

“不,當然不是。”伊朵朵趾高氣揚地繼續說下去,“我承認,我是嫉妒過你,當我看到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南京鎖不見了,反而是出現在你身上的時候。可是,隻要想到他會這麼做的原因,我卻又會同情起你來。”

易柏瞳沒有做聲,隻是手指漸漸地握緊。

伊朵朵並不打算理會不再言語的易柏瞳,而是用一種充滿了無奈與傷感甚至是羨慕的語氣自顧自地接著說,仿佛是在講述一個冗長而又悲傷的故事。

“——也許你曾聽聞過,他從小就有著設計飾品的才能。他也曾提出要到專科的設計學校去進修,可是他爸爸覺得那種才能簡直就是‘娘娘腔’的作風,所以大罵他一頓並且不準他做。因為他爸是酒鬼,他媽又是怕老公的無能女人,而且又嘴讒,每次都到附近的水果攤去偷水果,所以他們不可能理解他在想些什麼。”

“——十五歲之前,我一直和他是鄰居,雖然在那之後我和父母搬走了,但是我與他從未斷過聯係,因為我和他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會是任何人能夠切斷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誰出現,我和他都擁有著其他人無法了解也無法插腳的回憶。你不會知道的吧,十歲那年,他偷了炸雞店裏的一隻雞腿,被老板逮到差點兒把他的腿打折,可是我哭著喊著買給他,他就是不要,反而一定要吃偷的。十三歲那年,他用鐵棍撬開了我爸的寶馬,他把車鑰匙偷出來賣到了黑市,我爸氣得罵我引狼入室,可是這些我全部都不在乎,隻要他高興,隻要他覺得那麼做快樂,就算要我把我爸的全部家產偷給他都可以。”

“——但是十五歲那年,我爸為了分開我和他,硬是搬家到了別的地方。我還記得那一天,我為了到他家裏和他說一聲‘再見’寧願不要命地推開了卡車門跳下去,也是在那一天,他第一次吻了我,我以為我和他已經相愛了,我堅信我這輩子除了他以外不會再正眼看別的男生。我可以為了他連命都不要,我甚至可以為了他去援助交際,隻要他高興,隻要他能一直陪著我,要我去做什麼都無所謂的,我的命都可以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