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死的時候請把我帶上吧,我不想被你拋下。
隻是我這麼說,你會不會覺得我是自私的人並且因此而遠去?那麼,為什麼我們明明身處在同一個空間裏,而我卻偏偏看不見你。
或許是你早已離開了我的身邊,又或許是我的記憶使你從我的視線裏消失不見。
無論教室、籃球場,還是隨便的哪個走廊,全部都沒有了你。
像是空間被凝縮成了一道蜿蜒著的曲線,你站在曲線的那一邊,我站著曲線的這一頭,它蜿蜒地抖動著線條,反反複複地形成了無數個弧,將視線擋住,變化成迷宮,所以我們彼此都無法看得見。
或者,又是我們都不願再去做徒勞的回望,仿佛是從前手中緊握著的兩把雨傘,就算傘柄上刻下了我與你的名字,它還是會隨著時間與雨水的衝洗褪色成模糊不清的痕跡。
隻剩下曾經駐留過的暗黃的痕跡而已。
現在,我們從曲線的兩端緩慢走過,
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
隻有星球還在孤寂地轉動著,向著夏天的盡頭,永無休止地轉動著。
那麼,我們能夠做到的,就是彼此真誠的相互祝福吧!
——Goodnight my dear,sweet dream.
01
我什麼都不能為你做,連陪在你身邊抱緊你都做不到。所以現在我已經慢慢地清楚,與我相比,爸爸有更為重視的東西;與我相比,喬蘇也有著更為重要的夢想;與我相比,紀川釋也一定有著他所更為重視的人。隻有戴莫離和我還在固執地選擇活在過去,吝嗇地不打算向前方邁出那小小的一步。可是為什麼即便這樣,我還是覺得自己是孤單一人呢。就好像,我沒有家可歸,我沒有故鄉可歸。所以,就算我明明深知不該將自己的不幸強加到戴莫離的身上,卻還是會執拗地不肯放手。大概是因為,我必須要找到一個比我更加不幸的人才能夠覺得快樂一些。大概,戴莫離,也是擁有著同我一樣的想法吧。所以我們相互束縛著,用一種既不是完整的“愛”也稱不上是完美的“恨”相互束縛著。
像是晏幾道所說,落花猶在,香屏空掩,人麵知何處。
——摘自易柏瞳語錄
02
距離八月末還剩下不到十幾天的時間,隻是在這接下來的“還剩下十幾天”的時間裏也許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好比說是月末的三十一號,是易舒和戴蘇妍準備婚宴真正結婚的日子。這已經是被公開的事情了,就連學校的喬校長看到有時來送女兒上學的易舒都會打趣起來,說:“哈哈,你這家夥豔福不小啊,我們學校的戴老師可是有很多單身男老師追求的,沒想到落到你這個‘外行人’的手裏了。”
坐在前座的唐颯也在當天側過臉詢問易柏瞳:“喂,聽說學校的音樂老師戴蘇妍要和你爸結婚了?真的假的?”易柏瞳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沒什麼表情地含了含下巴算是作為回應。
看來這種八卦新聞絕對是以光速傳播的。
一旁的百小澤看到唐颯略顯失望地把頭轉回去之後,就湊到易柏瞳耳邊幸災樂禍地小聲說道:“呐,你知道他為什麼聽說戴老師要結婚了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麼?”
女生不感興趣地皺眉:“我怎麼會知道。”
“嗬嗬,因為他有戀母情結啊。他總跟人說他媽長得像戴蘇妍,你說他腦子裏麵想的東西抽象不抽象?”
“……無聊。”
“唉?怎麼到你這裏就成無聊了啊?你有點兒幽默細胞好不好,總覺得你超冷血的耶。”百小澤想了想又說,“還是說你有戀父情結,不希望自己的老爸被戴蘇妍搶走啊?天哪,你簡直比唐颯還要抽象。”
“……你夠了吧!”
除此之外,發生的另外一件事情,就要屬外班的女生在晨跑時向喬蘇表白。就在百小澤同易柏瞳開著玩笑的時候,那個向喬蘇告白的女生滿臉羞澀地在女伴的陪同下來到了教室門口向班級裏張望。而前排的喬蘇也是在男生們的起哄聲中才不得不皺著眉頭朝那個女生走去。
“呐……聽說她是八班的唉。不過告白的方式是不是也太老土一點兒了,居然是寫情書,她是化石年代的麼?”百小澤望著那個女生撇了撇嘴巴。
易柏瞳看向門口的女生和喬蘇,然後她便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印象中的那個女生好像是八班的學習委員吧,屬於清純派,名字也是柔柔軟軟的,應該是叫丁什麼夏的,哦,記起了,是叫做丁淺夏。
“……會和她交往吧……”易柏瞳在不經意之間脫口而出,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語氣中流露出來的微小的失落。
不過交往或者是拒絕,都是喬蘇的自由。別人沒有立場去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