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扭頭看了小白牙一眼。她正站在哪裏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我感覺到她的眼睛裏射出來的複雜的光芒,懷疑、失望、惱恨?
我第二次考完了我的四級,小白牙也考完了她的六級,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考得不錯,我考出來一點感覺都沒有。老大考出來居然說感覺也不錯,就是作文沒寫好,不知道能夠得多少分。他說,這次四級過了,我就把英語書全給燒了。我就和他商量考過了四級之後怎麼處置那些英語書和資料。我說,將來有一天我考過了,我肯定把書都無償送給學校裏撿垃圾的老頭,那些磁帶我一盤一盤地洗掉,然後把他們從殼裏一根根地像拉腸子一樣把它們給拉出來,然後拿把剪刀一寸一寸地剪斷。小白牙的誌向卻高得出奇:我考完了六級,還要考八級!
宿舍裏開始看不見打牌打麻將的人了,教室又開始爆滿了。學生們就像趕集一樣趕著這半年才有的一集,吃飯,睡覺,走路,都急急忙忙的。生怕在教室找不到位置。那些讀完了大學四年的畢業生們一麵緬懷過去的美好時光,一麵為自己打好離開的要帶的行裝。該整理的都要整理一下,包括感情,包括友誼,包括那些實現不了的遺憾。東坡湖邊,整天在轉悠的是那些已經知道自己結局的畢業生們,他們就在那裏淚流滿麵地尋找過去的一點一滴。無論當年是多麼地堅決多麼地想牽著對方的手慢慢變老,到了終於要分隔在天南地北的時候,才知道山盟海誓不過是美麗的肥皂泡。愛情在這個時候就早沒了以往的甜蜜。一想到明明抱在懷裏的身子,捏在手裏的溫暖,響在耳邊的甜言蜜語會在幾天之內就如煙似夢灰飛煙滅,越發覺得人生無常和人本身的懦弱無能。是的,唱著“畢業那天我們一起失戀”
是浪漫的,可是這樣的浪漫底下又有著多少的酸楚?他們又有多少多大的氣力承受這日益沉重的酸楚?
離別那一刻總是淒慘的,廣播裏整天祝賀著畢業生一路走好,大哥大姐們就一個一個帶著各種各樣的迷茫地離開校園。
人的出生就是一次未知的旅行,人一出生就像一支無的之矢,不知道自己最終射中的是哪個地方。
越是到了分開的時候,那些情人也就越發瘋狂,他們開始對著自己和自己愛的人豪取強奪,好像要把將來的愛做完,把將來的情話說完。
一天晚上我和小白牙在一起上自習的時候,我想著那些即將要走的大哥大姐們,竟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傷。思緒一放縱就像脫韁的野馬,怎麼收也收不住。想著想著,我就看了看身邊的她。
今天她穿的是白色T恤,衣服鬆鬆垮垮地罩住她小巧的身子,看上去很清新很灑脫。她的皮膚很白,這裏的太陽好像對她有特殊的照顧,不射在她的身上。每次我說起這個的時候,她都會說,我身邊有個顏色很深的人,太陽光都被他吸走了,所以照不到我身上。她的頭發紮成一束,軟軟地從她的頭上披下來,幾綹劉海順從地從額上彎下來,使她光潔的臉看起來格外的秀美;她的睫毛很長,微微地往上翹,這讓她的眼睛平白地多了幾分天真。
她的神情總是那麼專注,她做什麼都很專注,她不喜歡別人影響她的專注,因此當她回頭看見我傻傻地看著她的時候,她狠狠掐了一下我的手。我不叫疼也不像往常一樣故意做出奇怪逗笑的表情,因為我想到了人生無常。兩年之後,這個我熟悉的身體,這些我閉著眼睛也能夠想像出來的表情和動作,真的會在那一天突然全部變成終生不能夠觸及的回憶嗎?
該休息了,出了教室,她說,你剛才在想些什麼?表情怪怪的。我說,沒什麼,在那裏胡思亂想呢。她哼了一句,很不高興地說,有什麼事情也不跟我說。我說,真的沒什麼事情。我拉起她的手,放在嘴邊想咬一下。她笑著說,你幹嗎呢,想趁著黑燈瞎火偷吃啊。我拉她到教學樓旁邊的草坪上,抱著她使勁地親。
她雖然有點奇怪,但是還是很盡力地配合著我。過了一會我有點喘不過氣來,把嘴貼在她的臉上,一動不動。她問,你今天怎麼了,這麼激動。我把她的臉捧起來,很認真地說,今天我想好好愛你一次。她的臉低了下去,輕輕地說:又?在外麵啊?這麼多人呢。我說,我可以等?
我們一直在那草地上,等到教學樓的燈黑了一半,我才拉著她的手躡手躡腳地上了樓頂。看看樓頂上沒人,我便迫不及待地抱住她又一陣瘋狂地親。她說,你今天好像發了瘋啊,能不能慢點?
我也不回答,把手伸進她的內衣,捏住她的飽滿的乳房揉搓,然後毫不依正當程序扯下她的褲子,一直扯到她的膝蓋。她歎了口氣,用力抱著我,開始閉著她的眼享受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