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日月交替。
送走了炎炎夏日,迎來了金色滿園的深秋。
這幾日,天氣突變,還沒入冬,天氣就格外的冷,狂風肆虐,雖然陽光普照,卻猶如置身於深冬之中。
午飯剛過,蘇靈便被李嬌安置在軟軟的貴妃榻上,纖細的手上捧著精致的手爐在遊廊下曬著太陽。
如今她的身孕才不到六個月,但是肚子卻格外的大,像是八九個月的。所以行動越來越不方便,過了三個月的孕吐期後,胃口又格外的好,吃嘛嘛香。
現如今她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這日子舒服的不能再舒服了。
好在她娘柳玉珍還算開明,雖然剛開始聽到她說懷孕嚇的臉色都慘白了,後來聽到她把實情一一說出來,她心裏雖然無盡擔憂,但是還是相信自個女兒的話,希望那位不曾謀麵的女婿能早日過來。
“靈兒姐,天氣冷的緊,還是把這白狐裘披風披上吧,你現在可千萬不能受一點風寒的。”李嬌正欲把手裏雪白耀眼的白狐裘披風為蘇靈披上,隻見蘇靈笨拙地抬起手臂,接過李嬌手裏的白狐裘披風,旋即手上傳來爽滑的手感,還有一股溫熱。
見蘇靈對著那件白狐裘披風愣神,李嬌瞪大眼睛,溫溫靜靜地說:“靈兒姐,王爺還是關心你的,知道你怕冷,早早的就讓人送來了一大箱子冬天的衣物,都是上好的皮毛。雖然我不識貨,但是這件披風觸手便能生溫,足以說明是上上品了。”
李嬌嘴上說著寬慰的話,心裏卻暗暗低喃著,最近不知道為何,自打送了這箱衣服過來,王爺已經兩個月沒有書信了,雖然靈兒姐嘴上不說,但是心裏也一定也是在擔心的。
“他送來的東西哪裏有不好的呢?”蘇靈眯著水眸,漫不經心地說著。
李嬌的意思她明白,是在間接提醒她,君錫運心裏還在記掛著她,並沒有把她忘掉,可是李嬌不知道的是,她並不是怕他忘掉她,而是在擔心他。
雖然他每次的書信中從不透露他此時的處境,但是她心裏卻明鏡似的。
他眼下的處境,就像這突然驟變的冷冽異常的天氣般,寒流湧動,若是能撐過去,一切便安好,若是過不去------ 正在蘇靈暗暗沉思時,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吵雜聲,聲音越來越大,還摻雜著怒罵聲。
雖然家裏有幾個粗使的婆子嗓門也大,但是她們說話的聲音還是柔和的,隻是遇到高興的事才哈哈大笑一聲,偶爾傳到後院來。況且此時,那幾個婆子被汪嬸子帶著去山林裏采摘野味去了。
李嬌皺著眉,豎著耳朵仔細聽了一下,“靈兒姐,我去前麵看看。”說完便轉身跑了出去。
隻是不等李嬌返回來,前麵的吵鬧聲越來越清晰,蘇靈擰著眉細細聽著,這聲音特別像蘇老太太的。
“柳玉珍,蘇靈那個死丫頭呢,快讓她出來,有膽子做下那麼不要臉的事情,為什麼沒膽量出來見人,幹嘛要遮掩起來。”
緊接著伴隨而來的是大門被撞擊的聲響,那刺耳的響動,在靜寂的四周盤旋開來,驚的鳥雀四下飛散開來。
蘇靈抬頭睨了眼高牆外隨風狂擺的樹枝,幽幽吐了一口氣,到如今才找上門來,這蘇家倒還真是沉得住氣。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總要麵對的。
蘇靈纖細的手指撐著紅木扶手,笨拙地挪著身子,剛好這時李嬌一臉著急害怕地跑了回來,看到蘇靈起身,一個箭步飛奔而來扶著她的身子,怯怯地說:“靈兒姐,外麵來了好多人,個個麵露凶光,那個凶狠的老太太還說是你----奶奶。”
那老太太別看年紀大,力氣可不心,她和夫人兩個人都抵不過她的力氣,就這樣眼睜睜地看她破門而入,上來對著夫人的臉就是左右開弓一陣毒打。
李嬌雖然性格風風火火,有時候嘴上不饒人,但是到底是女兒家,不論是當年在京城的王府還是後來去了幽荷居,她的年紀最小,陸青他們一幹人都是讓著她的,拿她當妹妹來看,縱然她被寵的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生平第一次見這麼凶猛的老太婆,早已嚇的魂都沒了。
“靈兒姐,你還是進屋躲著吧。”李嬌一臉擔憂地說,外麵的人顯然是來找蘇靈麻煩的,她不躲起來顯然會受傷害的。
“不用,我越是躲,他們越是囂張。”蘇靈倒是冷靜,順著李嬌的手緩緩站起身,“再凶猛也是人,不是魔鬼。”
李嬌急忙說道:“她可比魔鬼凶殘多了。”
前院原本空曠的院子裏此時已黑壓壓地圍著一群人,以蘇老太太為首的老蘇家一族,雄赳赳氣昂昂地魚貫而入,一幅興師問罪的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