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以前的學術雜誌上讀過波茲教授的論文。據說,真正的波茲教授為了鑒別哥倫布航海日記的真實性,在半島上的小漁村裏住了三個月呢。那篇論文裏可寫得清清楚楚,他親眼看到了‘新娘的無名指’上的彩虹。”
33暗號
“那家夥究竟是什麼人物?”
“我想大概是敵對組織送來的工作人員吧。”阿格妮絲皺著眉頭,“他的目的是妨礙‘不死鳥作戰’,讓我們的任務失敗。要是運氣好的話,也許還打算強奪微型芯片。”
“敵對組織?你是說外國的走狗嗎?”
“這倒也不一定?”
阿格妮絲不確定地回答著,從裝有七種間諜道具的盒子裏抽出一支吸有透明墨水的秘密鋼筆。光這麼寫是看不出來痕跡了,但是隻要用一種特殊液體噴霧一噴,字就會浮現出來。
“把《加勒比海的無名指》借我用一下。”
我把波茲教授的書遞給她,阿格妮絲就在假教授簽名的那一頁背麵用秘密鋼筆寫了些什麼。
“你寫什麼了,也告訴我一聲啊。”
“‘用電腦鑒定筆跡,查出簽名者的身份。’”
阿格妮絲將那一頁撕下來,折成一個小方塊。
“‘合夥人’總部的數據庫裏收錄了超過200萬的筆跡數據。
隻要送去樣本,很快就能查出來是誰寫的。這和指紋鑒定是一個道理。”
“但是,你打算怎麼把樣本送到總部呢?使用信鴿嗎?”
“怎麼可能。”阿格妮絲嘻嘻笑道,“現在我要去衝個澡。這段時間你到地下一層的酒吧去喝一杯。”
“地下一層的酒吧?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在哪兒聽到過這句話。”
“調酒師是‘合夥人’的聯絡員哦。”阿格妮絲將折好的小方塊塞進我的手裏,“把這個給他。信息應該就會順利送到總部。
別忘了暗號。”
“來一杯尼克·費爾威。”
地下一層的酒吧裏空蕩蕩的,吧台上沒有別的客人。黑色頭發向後梳得服服貼貼的調酒師是一個西班牙裔白人和黑人的混血青年。聽到我的要求後他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兩手端起冰凍過的黑啤酒和香檳,熟練地從玻璃杯兩側一起倒了進去。
“請。”
他用英語說,將雞尾酒杯推到我麵前。
我將一張十美元紙幣和折成小方塊的書頁一起放在吧台上,調酒師的臉上就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這應該是表明他確實接下了這條消息。
雖然說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問題,不過尼克·費爾威這種雞尾酒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如同怪盜獎是一項不存在的比賽一樣。
尼克·費爾威其實是推理小說中的角色名字。是專門盜竊沒有價值的東西(比如遊泳池裏的水、大聯盟裏的弱小棒球隊、200輛卡車的雪等等)的“怪盜尼克”的全名。調酒師為我調製的這種雞尾酒,因為含有極為微小的黑色水泡,入口如同天鵝絨的手感一般柔滑,而被稱為布萊克·費爾威(黑天鵝絨)。
尼克,布萊克,傑克。隨便他們吧。
我端起冰涼的雞尾酒,潤了潤我幹得冒煙的嗓子。
34帶殼的花生
“我叫艾米裏奧。請問你這是第一次來聖阿隆索嗎?”
混血的調酒師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問道。作為“合夥人”的聯絡員,他的西班牙口音未免太重了一些。不過,這應該也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裝出來的。
所以,我也不得不配合一下。我就像單純的美國遊客一樣點了點頭,給他看了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是新婚旅行。因為一會兒要和妻子出去吃晚飯,她現在正忙著化妝呢。”
“Felizmatrimonio!”
這在西班牙語中是用來祝福別人婚姻美滿的。艾米裏奧拿起一顆帶殼的花生,恭恭敬敬地放在我麵前。
這結婚禮物還真夠小氣的,我一邊想著,正打算剝開花生的時候,艾米裏奧卻按住了我的手。
“等一下。請你回房間後再和夫人一起吃。兩顆‘瑪尼’正好一人一顆,你和夫人的。”
“‘瑪尼’?”
“就是花生米啦。在這個國家,花生是繁榮與幸福的象征。
據說分別吃下同一顆花生中的兩顆花生米的夫婦,就能永遠如同雙胞胎一樣和睦相處、子孫滿堂。”
“所謂幸福婚姻的魔法?”
“沒錯,先生。”
俗話說,入鄉隨俗。我接過魔法的花生,裝進上衣的口袋裏。
艾米裏奧做了一個祝福的姿勢,然後端出一整盤花生來。
“這些是免費隨便吃的。波克諾島上的花生可是世界上最美味的。”
我剝開花生殼,將帶紅皮的花生米放進嘴裏。濃厚香甜的味道立刻在口中擴散開來。這兒的花生比紐約超市裏賣的要大上一圈,味道也更香。似乎很容易吃上癮。
我這麼說道,艾米裏奧就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花生是這個國家的寶物,曆史悠久。告訴你吧,將花生傳播到世界各地的人正是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提督。而他第一次吃到的就是波克諾島的花生。”
“啊!這個我在書上讀到過。”
我指的書當然就是《加勒比海的無名指》了。波茲教授(本人)在書中就波克諾島的花生栽培曆史進行了非常有趣的介紹。
花生原產於玻利維亞南部的安第斯地區,通過人類的手傳播到中南美各地,發展出了多種品種。在秘魯和墨西哥,許多公元前的遺跡裏都發掘出了古老的花生米和花生殼。包括波克諾島在內的加勒比海諸島也是從上古時代起就一直種植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