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講了這麼多我壓根兒一句都沒聽進去,拿出揣在懷裏的三張聘書再次研讀,越發覺得自己就要掉進那一天的蘭花叢中。
月老雖然喝醉了,但倒眼尖,一眼就發現了那是什麼,不愧是幹這一行的,他放下手中的玉碗,驚訝道:“誰給水玉下聘書了,天界神仙都多少年沒喝過喜酒了,到時一定給我一份請柬,月老我親自給你係一段拆不掉得情郎,莫不是那人就是鰥顏所說的塵筆大人,如此俊逸,怪不得他甘心將你交給他。”
我現在本就心情不怎麼的,有一個不識像的老家夥老是鬧哄哄的,我能不發火才怪。於是我用力一巴掌在塌上,傳來了一道吱呀聲,估計被我給弄的快塌了,鬱悶道:“月老,你腸子打結還是舌頭打結了,你今日喝的難不成是離親酒,人老就該少喝,糊裏糊塗的連自己姓什麼可能都能給忘了。”
這火發的嚇得月老手一抖,他狐疑的看著我,摸摸索索的從懷裏掏出一本燙金請柬,然後遞給了我:“嘿,你給我仔細看看,這上麵寫的跟你說的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佛界半月前就休書天帝取消婚事,你跟他關係非比尋常,怎麼會對他這樣一知半解。”
這簡直足以叫我的魂給嚇沒了,什麼情況?我簡直搞不清現在的情形,急忙接過打開請柬,就隻見純白絲帛上書:佛主弟子鰥顏,盡棄紅塵流年,多次舍身取義,傾一人之力數次為佛界消災解難,至此將於洪荒三萬兩千六百四十二年已未年辛巳月丁未日,至夢伽大寶殿舉行入殿儀式,從此不出殿門,潛心修佛,待至百年功德圓滿,青絲削落,正式主持佛界。特此請各界人士吉日擇時前來觀禮。
“哎,這天地間凡是知曉這事得無論去到佛界與否,都會誠心念上幾遍自己會的佛經以示尊重。”
月老在一旁念念有詞,我指甲嵌入請柬中,愣愣的問:“為什麼他要入主夢伽?”
那時的自己已經準備好放手了,他那封結束道別的信箋今早已被我葬在紫藤花根下,本想著等他大婚之後就將三書一起葬掉,卻不知會變成如此結果!可月老的一番話卻叫我恨不得提劍去殺了他。
“這可是獨家新聞,其中牽扯到你的性命和佛界的利益糾葛,我可不能告訴你,不然佛界還不差人來把我殺了。”月老這樣說九成九是糊塗了,我陸續問了好幾遍為什麼,起先說他什麼都不肯講,是我氣的一把掐住他脖子以命威脅;“你要是不說我就殺了你,天帝殺誰也殺不到我頭上,你要不要試試。”
這是我第一次動了殺氣,對象卻是沒什麼恩怨的月老,他意識到我沒開玩笑,緊張的摔碎了手中那個碗,這下八個價值不菲的碗算是被我給敗光了。隨後我放鬆一些力道,他語無倫次的說:“那個佛主同鰥顏密談,說是為了免去你魂魄撕扯之痛,他可以將鰥顏的舍利還給他,然後還親自為其渡宏大佛法挽救與你。可條件是鰥顏必須自願斷掉一切同外界的聯係,重新回到佛主坐下。”
對這話我自當十分質疑,冷著一張臉問:“誰告訴你的,佛主與鰥顏皆是修為高超之人,哪裏由得了旁人去偷聽,說實話。”
月老一動不動,哭聲求饒:“哎喲,我的公主哦,這當然不是偷聽,而是塵筆大人觀看天地鏡得知的,他喝醉了在哪兒自嘲自己比不上鰥顏對你的一往情深,我剛好就在他旁邊,聽到這不該聽的,實在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