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我在心裏罵道,“老子又沒有耍流氓!”
“喲,這麼親熱啊!”女看客終於發出了驚歎。
隨著這一聲驚歎,我和朝煙的手在百分之一秒裏就鬆開了。因為,即使那聲音是從銀河係之外傳來的,我們也知道是出自穀天晴那塗滿口紅的大嘴。
雖然那次在車站裏不期而遇,但這樣赤裸裸的親熱,還是第一次曝光啊!
“你們也回來了?”朝煙裝做很鎮定的樣子。
“是呀,你們逛街喲!”穀天晴邊說邊用那雷達一般的眼睛掃我。可惜巷子裏光線較暗,她看不見我尷尬的表情。
倒是穀天晴身邊的夏多寒頗具男人的美德,掏出了香煙,“元老師,抽一根。”
我本來不抽煙,甚至把抽煙與男人吃瓜子和校長講話一同列為“三大不可忍受”,但在此時此刻,為了解除窘迫,我也半推半就地接過了前學生遞來的玉溪香煙,還裝模作樣地伸手去口袋裏找打火機。
“嘭”夏多寒早已將打火機湊了過來,那火苗嗤嗤地響。我叼著煙湊過去,猛吸一口,濃煙湧進口腔,我嗆得猛咳起來。
“夏多寒,你怎麼也拖元老師下水,把他教壞了,不怕朝煙找你算賬?”穀天晴道。
我真想變成一隻螞蟻,找個地縫鑽進去。
“男人的事,你就別管了。”夏多寒神氣活現,哪像以前在一中時那個唯唯諾諾、為穀天晴買飯提水的“奴隸”。
“哎喲,現在管不了啦?”朝煙也趁機開起了玩笑,這樣可以轉移話題呀。
“是呀,管不了啦,你可要管住――元老師,對不起了,我這是實話實說――要管住他呀,你別忘了,還有人在一中複讀。考上二類大學不去讀,還回母校複讀,哼,怕是司馬昭之心呀!”
這個穀天晴,去年上課聽MP3被我逮住了,到現在還記仇,想著法兒挑撥離間哪!
“石榴青?”夏多寒來了興趣,口裏的煙掉了下來也渾然不覺。
流氓就是流氓,怎麼裝也還是流氓。我心裏暗罵道。
“瞧你那樣,那麼熱心幹嗎?人家是民漂亮,但輪不上你呀!”穀天晴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暗罵道:小妖精!
“隻要石榴青看得上,我願意零價格轉讓。嘻嘻嘻!”朝煙故作幽默地說。
穀天青陰謀沒有得逞,隻好說:“你們玩吧,我們先走了。你們放心,我會保守秘密的。唉,師生戀,多麼浪漫,多麼時尚。See you!”
他們一走,朝煙就不理我了,一個人在前麵走,步子也是不曾有過的快。
我忙追上去,抱住她的肩膀:“怎麼了?不該讓他們看見的。”
她一甩手,“放開我!”
“到底怎麼了?我又沒有惹你!”我十二分委屈地說。
“沒有惹我?”謝天謝地,她終於停了下來,“沒有惹我?我問你,她為什麼考上了大學不去念,跑回一中複讀?”
“人家想考一類大學嘛,人家成績那麼好,沒有上一類大學不甘心。”我說完這幾句話,腸子都悔青了,我應該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才好。
但老天可以作證,我元無雨這3個多月裏隻見過她3次,而且,隻是禮貌性地打個招呼而已。石榴青也似乎比以前成熟了,看見我的時候,眼睛裏的光彩少了許多。我倒是多次在遠處望見她和一個高個子男生很親密地走著。但是,我知道,這時候不能和朝煙解釋,更不能提“石榴青”這3個字,否則她會更生氣。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
“哼,我早就知道,你們又勾搭上了,連人家不上大學的原因都這麼清楚。元無雨,你是個渾蛋!”她開始討伐我了。
我知道沉默是金,不再說話。
“你說。你們還做了什麼?”她用力扭著我右手的中指。這是她新開發的拷打我的專門辦法。
“沒有哇。”我心裏想,就是我願意,人家也不一定願意哪。我對朝煙這樣胡亂玷汙石榴青的清白還是有些看法的,但我知道此時千萬不可替她辯解,否則朝煙會把我的中指折斷。我隻好在心裏請求石榴青原諒自己了。
“元無雨,我警告你,不要和她眉來眼去的。”說完,她加大了力度。
“唉喲!”我有些誇張地叫了一聲,做出痛苦萬分狀。
她忙把我的手指放進口裏又吮又舔。
苦肉計成功了,我暗自高興,也知道由穀天晴挑起的這場衝突和平解決了,不過我對那個小潑婦恨得要死。
“你這麼狠哪!”我裝出可憐的樣子說。
“對不起,寶貝!”她心疼地說,“不過,你千萬別勾引別的女人,我受不了沒有你的生活。”
我撫著她的頭說:“除了你,我還會看上誰呢?”
“石榴青啊!別說你,就是我也看會上她,如果我是男人的話。”
我哭笑不得,隻好說:“咱們怎麼老是說別人,還是去吃飯吧!”
我們終於選中了一家小火鍋店,走了進去。
剛坐定,那個胖胖的老板娘就過來了。我最討厭別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我和朝煙。在別人看來,我這個瘦瘦的男人帶著一個明顯比我年輕許多的女孩是不正常的,好像隻有大款或大官帶年輕的女孩子才比較正常似的。
還好,這個老板娘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隻用同她的身體一樣熱情的聲音說:“兩位吃什麼火鍋?”
“狗肉,有嗎?”朝煙搶著說。
“有哇,來一份?”
“對對,狗肉大補,就吃狗肉火鍋!”朝煙大大咧咧地說。
“好吧,就吃狗肉火鍋,還有別的什麼?”我努力使自己鎮靜一些。
“魚雜炒泡菜,油炸臭豆腐,要不要?”
“要要要。”朝煙生怕自己吃虧似的。
老板娘走了。朝煙笑著說:“我要把你吃窮,吃得你不讓我回來。嘻嘻嘻。”
“你不回來,我再到學校去找你。我就說我是你叔叔,可以吧?”我說到後麵幾個字的時候,有一絲絲傷感。
“怎麼這麼沒有底氣?就說是我老公啊!”她假裝生氣了。
“可以到你們寢室睡一晚上嗎?”我開玩笑說。
“可以呀,隻要你敢。”她又顯出了調皮的樣子,故意用看似純潔的眼睛看著我。唉,我當年就是被這眼睛吸引住的。
“孩子,”我裝出悲天憫人的樣子說,“你離墮落已經不遠了。”
“是嗎?愈墮落愈快樂!嘻嘻嘻!”她放肆地笑了,“你等一下,我出去一下。”說完就走了。
這時,老板娘端著火鍋過來了,內行地說:“這是師院找來的學生吧?”
“你怎麼知道?”我裝做很有興趣的樣子說。
“咳,我們這裏多著呢!”老板娘將火鍋放在酒精爐上,在圍裙上揩了揩手,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唰”地點燃了固體酒精,爐心冒出了藍色的火焰。
“這些學生幹什麼呢?”我裝出好奇的樣子。
“你說做什麼?你還不知道嗎?”老板娘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笑嘻嘻地走了。
我擔心起來。我知道朝煙不會走到這一步,但如果她的身邊也有這樣的人,對她的負麵影響總是會有的吧!
正擔心著,她躡手躡腳地進來了,從後麵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撫摸著兩隻柔滑又有彈性的手,道:“幹什麼去了?”
“閉上眼睛。”她走到自己的座位邊說。
我閉上了眼睛。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輕輕放在我麵前,“請看。”
我張開眼一看,差點兒暈了過去,原來她買了一瓶二兩裝的勁酒!
“嘻嘻,怎麼樣?”她壞壞地看著我笑。
我哭笑不得,“你是從哪裏知道這些的?”
“你到底喜歡不喜歡?”她追問道。
“喜歡倒是喜歡,但是我不喝酒,你是知道的。”
“沒有關係,我陪你喝。”她大大方方地說。
天哪,她在大學是怎麼生活的呀?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3.傷別離
第二天上午11點,兩人才睜開眼睛。
我翻了一下身,感到渾身的骨頭都被抽走了,隻剩下一身肉。
“唉,我要死了,起不來。”我誇張地說。
“是嗎?都怪我,”朝煙假惺惺地檢討,“怪我太貪了,不過,我是被迫這樣做的啊!”
“誰逼了你呀?”我憤憤地問。
“她呀!”她盯著我。
“到底是誰?”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她似笑非笑。
“是真的不知道啊!你不要吊我胃口好不好?”我又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