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3)

落姬接到君衡的邀約的時候,她覺得喜悅而又悲涼。她歡喜君衡來見自己,可又清楚地知道,每次君衡的出現,都是為了利用自己,。可她情難自禁,她知道君衡所有的目的,可她就是喜歡他,怎樣都喜歡。

她去見君衡的時候,穿了一件青色紗裙,粉色外衣,那是她和君衡第一次見麵時穿的衣服,那時候君衡最喜歡她黑黑的長發,看她的目光充滿著迷。她很懷念那時候,她一直在懷念那個時候。

她遠遠地看見君衡立在落燕堂下,抬頭仰望月光,一動不動,身影偉岸而清冷,孤單又孤獨。他依然是當初那個少年,自己深愛的那個少年。

君衡看見地上的影子,回頭看她,“你來了。”

落姬點點頭,“我當然會來,你叫我,我就來。”

君衡沒有看她,又轉過身去望著月光,“你冰雪聰明,必然知道我來見你,定是有事。”

落姬輕輕笑了笑,走到君衡身邊,癡癡地望著他,“能被你利用,也是好的。至少,你離不開我。”她看了看四周,“你還記得這裏,落燕堂,每年一度燕歸來,你說看見這裏,就想起我。”

君衡微微皺了皺眉,側身看著落姬的臉,歎口氣,“你太癡纏了。”

落姬看著他笑了笑,“對,我就是癡纏,今生今世,你逃不脫了。”說完吃吃地低聲笑了起來,輕輕靠在君衡肩上。君衡見她手繞上來,微微一側身,避開她的倚靠,轉過身來看著她。

落姬略有些惱怒地看著他,不過眼中更多的是悲傷。

君衡垂著眼,輕輕說道,“你離開太子不好嗎?何必糟蹋自己。”

落姬微微笑了笑,抬起頭盯著他的眉眼問,“離開他,我怎麼活?”

“你不必扮可憐,曼陀公主。”君衡冷冷說道。

落姬看著他,“我離開他,你就再也不會有求於我,現在至少能見到你,我為什麼要走。”她冷笑一聲說道,“我對你的心意,再沒也第二個人能做到。我說過,你叫我做什麼,我都會做。”

君衡皺了皺眉,低頭看著她的眼睛,“你何苦如此?你太沉浸在自己的幻覺中了,我同你是有前塵,但無舊情,當日種種,皆是當日,我勸你離開太子,雖是為你好,終究是源於私利,你那麼聰明,怎麼就如此固執?”

落姬聽他這樣說,非但不惱,反倒嗬嗬笑了起來,君衡看著她望著自己笑,有些奇怪,又有些無奈。落姬站在那裏隻笑不說話,隻是嗬嗬嗬笑著,笑了一會兒,苦笑著搖搖頭,看著君衡,“這些話你說了多少年,我要聽,早聽了。你才知道我固執嗎?真可惜,我一直以為你了解我。”

君衡皺著眉看著她,她一步步走上前來,伏在君衡胸前軟聲說道,“沒關係,來日方長,你總會了解我。”然後她抬起頭看著君衡那張英俊的臉,莞爾一笑,“你總會重新愛上我,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君衡無奈地轉過身去,他不知道如何對付這個女人,他無法狠下心來斥責她,因為不忍,但也不想給她任何幾乎去妄想,他知道,自己任何一句無心之話,一個普通不過的眼神,都會被落姬誤會,他不要給落姬任何不可能的希望。所以他隻有轉過身去不看落姬,說了一句,“不可救藥。”

落姬看著他又背對自己,有些失落地站在那裏,不過很快,她就恢複了那絲淺笑,“你不會無緣無故勸我離開太子,你要做什麼,需要避開我?”她伏在君衡身後問。

君衡身體向前走了一步,避開落姬,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要不要說話,他也不知道怎麼和落姬說。

落姬看著他再次躲開自己,沒有再追上去,她看著地上二人重在一起的影子,冷冷問道,“你是怕我受牽連,還是怕我壞你事?”

君衡轉過身,皺眉看著她,“太子昏庸無能,多疑寡恩,你還沒領教夠?”

落姬幽幽地看著他,冷笑了一聲,“心疼我?”

“你說我利用你也好,勸解你也罷,總之離開太子。”君衡避開她的目光,看著月光下的樹蔭說道。

落姬沒有說話,癡癡地看著他,輕輕地搖搖頭。

君衡正欲再言,落姬開口道,“可是你無須擔心,你做任何事,我都不會阻礙你。”她看著君衡的眼睛,君衡也抬眼看著她,“你的事,對的,錯的,我都幫。你欠我的,永遠欠我的。”說完,看了君衡一眼,轉身走了。

君衡看聽她此言,見她突然離去,一時心裏有些舊事翻湧,想開口叫她,想了想,又恢複了冷峻神色,站在那裏目送她離去了。

郎天涯和長天敬後來得知落姬此番說話,也未知前路是吉是凶,不過事已至此,二人就去國舅府做冒牌護軍了。

轉眼就到了春季圍獵,二人同眾護軍一起隨駕,前往獵場。郎天涯雖是個愛調皮湊熱鬧的,可到了正經時候,卻異常鎮定,他二人品階有限,不能近太子身,遠遠地打量好太子儀仗,聽見角聲號令,眾人都向林中奔去,郎天涯和長天敬互相使個眼色,趕緊隨國舅護軍也往深林中奔去,跑到半路,郎天涯偷偷離開隊伍,去追趕太子,走到一處沼澤前,見太子正要舉箭射殺一隻困住的獐子,便悄悄停下來,靜候時機。

太子一心在獐子身上,哪能注意到周圍許多,他剛要射箭,突然左麵叢林中飛出一枝箭來,直衝自己麵部射來,眼見就要射中自己,太子還來不及叫人護駕,身後已撲出一個人影來將他帶下馬,躲過飛箭,射入後麵的大樹中。救駕有功的自然是郎天涯,太子被飛箭一嚇,早已是驚魂未定,連哭帶喊,大聲嚷嚷,命人護駕。眾人聽到這邊有事趕緊都聚過來,見太子沒事,都鬆了一口氣。太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哭鬧著要皇上查明事由,結果傳後備官一查,那支飛箭偏偏是國舅的大公子,太子的表兄射出來的,國舅府和東宮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刺殺太子,所以也都認為是大公子手滑,射偏了箭,國舅當眾斥責了大公子,此事便沒有再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