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城南郊,果然見廢舊屋舍前,挺立著辰軻的身影,夜寒軒快速靠近,三兩下避開了門前人的阻擋。
門被忽地踹開,夾雜著塵土灰燼飛揚,屋裏,祁沐風正坐在左凝杉身後運功,對於來人的突然出現無動於衷。
“凝杉她怎麼了?”夜寒軒緊盯著一臉痛苦的左凝杉,一瞬不瞬。
“我家公子在為左姑娘逼毒,請你出去。”
不理會辰軻的警告,夜寒軒再度向左凝杉靠近,辰軻低喝一聲,拔劍相向。
屋頂有人應聲躍下,一眾人圍堵之下,夜寒軒和破月被迫出了屋子,屋外霎時刀光劍影,卻僅止於這一牆之隔的屋外。
屋裏,祁沐風仍在全心逼毒,終於,伴著左凝杉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黑血的同時,祁沐風迅猛收功。
屋內傳來的咳嗽聲揪緊了夜寒軒的心,他大喝一聲,揮劍劈開前方的人,硬是開出一條路直入屋內,倒在地上左凝杉和她嘴邊的那抹黑血,深深地烙入眼中,夜寒軒赤紅著眼,早已失去理智,舉劍直向尚在調息的祁沐風劈來。
祁沐風一個回身避開三尺,再抬眼,夜寒軒已抱起左凝杉往屋外而去。
眸一沉,手一揮,房門忽而緊合,“你不能帶她走。”
夜寒軒也不回,二話不說橫劍逼來,直取要害!
祁沐風側身躲過,避讓三招後一個近身,一手化解猛劍攻勢,一手探走懷中佳人,身後砰然一響,一切都在轉瞬間,待夜寒軒反應過來,祁沐風已抱著左凝杉奪窗而出。
夜寒軒怒極,持劍預追卻被屋外的辰軻等人圍堵,待終於擺脫之後,卻早已不見兩人蹤影。
提著劍,夜寒軒循著模糊的方向一路疾追數裏,終究是沒了蹤跡,拄著劍,汗如雨下,筆挺的英姿透著疲憊,喃喃著:“凝杉,要怎樣我才能找到你?”
天依舊晴朗,過午的暑氣漸重,金刀門和府上下始終熱鬧不休,後院閨房裏,季若彤目光呆滯地坐在鏡前,兩行清淚未幹,在如花美顏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季姑娘,這孩子並不是我的,你很清楚。”祁沐雨的話猶在耳邊,那麼柔和,卻說著最令她難堪的事。
今天,他們終於趕回了金刀門,她滿心期待著自己終於可以嫁給祁沐雨了,內心的雀躍和忐忑無以言表,正在屋中等待著心上人來迎自己入堂時,那人確實是來了,卻對她說出了殘忍的話。
“我不愛你,更不會娶你,季姑娘,我隨你回來,隻是想將誤會解開。”
“如果是我有什麼地方讓你誤會了,我道歉,可我確實不會再任你糾纏下去了,收手吧,免得最後難以收拾。”
“季姑娘,你好好考慮,希望你不要一錯再錯。”
他離去的背影如此決然,尚來不及伸手挽留,就已經拂塵而去了。
季若彤絞著手哭成淚人,哭到淚幹,都得不到他的一個回眸、一絲憐惜,也許這就是他最後一次對她說話了吧,季若彤忽然有這樣一種絕望的感覺,如果他真的不要她了,那她怎麼辦?她的孩子怎麼辦?她的下半生怎麼辦?她的幸福怎麼辦?!
“他不要他的孩子了……”
“他不要他的妻了……”
季若彤口齒不清地喃喃著,撫著小腹步出屋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全然沒了之前新娘子的喜慶盎然。
“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他不要你,還有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