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甩掉緊隨其後的破月,辰軻長舒了一口氣,循著祁沐風留下的記號一路找到了一處略顯荒涼的院子,隻是此處早已人去樓空,心下暗道不好,忙抽身離開金刀門,繼續尋找著依稀隱約的記號而去。
城外棄屋裏,祁沐風抱著左凝杉盤膝坐下,望著她平靜如嬰兒般的睡顏,歎了口氣:“何必如此折騰,待在我身邊看戲不就好了?”
複歎一聲,坐下開始替她逼毒。
時過正午,祁沐風額上已滲出汗珠,麵色青白,嘴唇也漸漸泛紫,辰軻不知何時趕到,早在門外守衛護法。
都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可毒卻仍未驅除幹淨,好生霸道!祁沐風憤恨不已,又想起今早在金刀門後院的情形。
祁沐風方踏進小院的屋子,便見曾連扣著左凝杉,兩指並扣於她的頸間,季簡正立於旁邊,笑到:“左姑娘鍾靈毓秀,正是青春少艾的年華,若是隻這麼就……豈不可惜?”
似是而非的話明顯隱含著威脅的深意,祁沐風的眼神更冷了幾分,唇邊的笑意卻不減:“季門主有話不妨直說。”
季簡笑一頓,手一揚,一粒藥丸飛入祁沐風手中,與此同時,曾連也撚著一粒相同的藥丸送至左凝杉嘴邊,眼中笑意深濃。
“季某向來喜歡公子這般直來直往的人,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話,吃了這粒藥,我便放了左凝杉。或者,你想讓她替你吃了這藥。”季簡抬起左凝杉的臉,少女的臉平靜而蒼白,祁沐風的眼眸更沉了幾分。
“斷魂銷骨散,季門主好心機啊。”把玩著手中藥丸,祁沐風笑道,若是自己不吃,便會是左凝杉中毒,到時候,無論是自己還是夜寒軒都會為了救她而受季簡的驅使,若是他自己吃了當然更好,一旦他倒下,他身後的勢力以及南陵十寨都將成為江湖中人人得而分之的肥肉,這眼前的兩人正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季簡嗬嗬一笑,不理會祁沐風的話,道:“祁公子也莫拖延時間了,快快決定吧。”
祁沐風沉吟,卻見左凝杉嘴邊的那粒藥眼看著就要送入口中,心下一緊,便道:“這藥我吃,先把小杉兒還與我。”
“祁公子吃了藥,自然會把人送還給你。”
祁沐風依言吞了藥,抬眼間卻赫然見曾連將那快入口的藥也送進了左凝杉的嘴中,此藥入口即化,祁沐風大驚,掌風帶著淩厲之勢直逼二人而來,季、曾二人見目的已達也無心戀戰,推出左凝杉之後便道:“解藥已毀,祁公子若想救她還是趁早尋醫的好。”言罷,兩人便奪窗而出。
祁沐風憤恨不已,若隻是他一人服了這藥便罷了,憑他的內力,克製住毒性然後再逼出體外還是綽綽有餘的,偏偏那兩個卑鄙小人竟還是給小杉兒下了毒,這樣一來,他不僅要給自己排毒,更要盡快替她解毒,而且一個行將就錯,兩人的情況都會不妙。
日頭偏西,金刀門內一派風光熱鬧,而此時的夜寒軒卻是坐立難安,破月跟丟了祁沐風,幾個時辰過去了,派出的人還沒打聽到祁沐風的下落,看著季簡春風得意地往來於賓客之間,夜寒軒的臉色愈見陰沉。
“找到了,人正在城南郊一處廢棄的獵戶屋中。”破月的回報緩解了漸漸焦躁的情緒,夜寒軒點點頭,起身離開了金刀門。
“閣主,就這麼離開了?”
“凝杉要緊。”
“那祁沐雨的婚事……”
“無礙。”
看了眼前麵人緊繃的臉容,破月吞下嘴邊的話,舉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