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言,左凝杉方才如醍醐灌頂般明白起來,連日裏的迷茫疑惑,就在這一瞬間明晰起來,的確,這些事通通都與她左凝杉無關,而師父和月姑姑也是置身事外的態度,就算祁沐風怎麼折騰,隻要不扯上他們,她又何必庸人自擾,果然是身在局中不明己身,現在聽師傅這麼一說,左凝杉徹底明了,心中也有了主意。
想明白了的左凝杉一臉笑顏地抬頭看向祁沐雨,說道:“杉兒明白師父的意思了,既然與我們無關,那咱們等月姑姑忙完之後就一起這是非之地吧。”
祁沐雨欣慰地看著左凝杉輕鬆的笑臉,見她能稍稍放下那些不知名的負擔,作為師父的他心中很是安慰,隨即便回到:“好,到時候杉兒就隨師父一同遊曆山水吧。”
左凝杉話音方落,便聽得身後有開門的聲音,回頭一看,便見月婉自房內出來,隻是麵色看似不虞,祁沐雨見此連忙上前問道:“怎麼了?”
“沒事。”月婉輕輕搖頭,繼而對著一旁的丫鬟的交代道:“餘毒差不多都清了,隻需每日按時服藥,飲食清淡些,不日便可恢複。”見丫鬟點頭應下,月婉方才對祁沐雨和左凝杉說道:“咱們回去吧。”
兩人見月婉如此,也不做多言,隨她一同便出了東廂,而就在路過前廳後麵的庭院時,卻見前方聚集了不少人,走近一看,隻見人群中間,正有四人混戰,其中兩人正打得不可開交,另外兩人則穿插在這兩人之間,似是想分開這兩個激烈對戰的人。
“怎麼回事?”左凝杉自問著嘀咕了一聲,耳邊便傳來一道低緩的聲音:“泰文遠和高禦江兩個突然打到這裏,正逢我們路過,季簡和曾連自然出手製止。”
感覺到夜寒軒的靠近,左凝杉下意識地低下頭去,她還沒想好怎麼麵對他,而就在此刻,隻聽得“鏘”一聲銳響,一把金背鱗紋狼牙刀劃空而過,直直地從中間分開激戰的兩人,而後曾連一個旋身介於兩人之間,季簡收回刀也置身中間,分隔開泰文遠和高禦江兩人,如此這兩人的激戰方才休停。
四人方才收招落定,便聽得高禦江率先開口道:“泰掌門莫要聽信他人胡言,高某絕沒有做出對不起重山派的事。”
泰文遠對立而站,冷哼一聲說道:“高禦江你莫再狡辯,我徒兒就死於你流雲山莊的流雲鏢下,有人有物作證,你還不承認!”
此時的泰文遠早已出離了憤怒,就在剛剛,他回去仔細察看了林逸的屍體,居然發現他身上竟有二十多處鏢傷,最深的傷口就在後頸處,原本就中了毒的林逸又受了如此重的傷,竟然還死撐著最後一口氣趕來黎城,想到他死前的滿目悲愴,泰文遠就激憤難當。
周圍的人早已悉悉索索地小聲議論起來,多數是說著高禦江不仁不義的話,曾連也開口說道:“高莊主,恕曾連招待不周,隻是現下你已經不適合再住在百縱堂內,還請閣下速速離去。”
“曾堂主說話雖直,可也在理,這裏確實不歡迎閣下,還望高莊主多多包涵。”此言一出,形勢徹底變了,百縱堂堂主和金刀門門主兩人都表明了立場,眾人也不是傻子,此時無論是出於道義還是考慮實力,高禦江都出於劣勢,於是有人噤聲不語,更有人是聲援泰文遠,斥責高禦江。
高禦江見狀,手掌緊握成拳,額頭上的青經早已因憤怒暴起,他沒想到如今會是這副情狀,前幾日還是盟友,今天就反戈相向,他瞪著曾連和季簡兩人沉怒道:“無需二位逐客,高某自知不宜久留此地,今日就此告辭,隻是在下還是那句話流雲山莊與重山派並無冤仇,重山派滅門的事與高某絕無關係。”言罷,掃視了周圍人群一圈,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