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季若彤離開,左凝杉方才深深地鬆了口氣,說實話,在看到季若彤要表白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一種驚懼的心理推著她連思考都沒有,便直接撲了出來。
好在及時打斷了,抬眼看著祁沐雨沉靜的臉,左凝杉遲疑地問了句:“師父,你知道季若彤她——”
“喜歡我。”淡淡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祁沐雨接過話,“連你們都看得如此明顯了,我又如何不發現呢。”
“那你……”
“其實我是想這次就跟她說清楚,然後再送她回她父親那。”看了眼怔愣的左凝杉,祁沐雨繼續說道:“不過沒說出來也好,等我跟婉兒在一起了,她應該也就想明白了。”
“哦。”左凝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感情的事她也說不清,隻是她感覺季若彤是絕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不然當初也不會把事情鬧得那麼大,摸了摸胸前的血玉,最近總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在心頭萌動,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般。
一時間,屋內靜默,而屋外的門邊,一個人影終於轉身默默地離開,淚滴如雨,打濕的是少女的一片芳心……
“高禦江、季簡等人已從百花坊出發前往封雲山脈,曾連也快抵達封雲山脈,隻是,祁沐風自盜了百花坊之後便行蹤不定,雖然仍在封雲地界活動,但無法確定確切的位置,”立於一旁的破月看了看軟榻上的左凝杉,發現她沒有要追問的意思,便繼續說:“還有,閣主說高禦江與雲染衣關係應該不一般,在百花坊時,高禦江常常夜會雲染衣,其間,季簡也去過雲染衣房間一次。”
“高禦江和雲染衣……還有季簡……”左凝杉沉吟著,這三人的關係看起來似乎微妙了,他們,會是什麼樣的關係呢?“查,雲染衣的身世背景、情感經曆,越詳細越好。”
“是。”破月一臉正色地垂首回道,抬頭的時候,終於看了一眼左凝杉旁邊一直在對他擠眉弄眼的墜兒,但也隻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繼而轉身,離開。
到最後還是被無視的墜兒終於喪氣了,一屁股坐在軟榻邊上,口中小聲罵道:“這木頭就是個呆子,敢無視我!”
左凝杉無奈起身,拍了拍墜兒的頭,道:“好了,你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性子,還想逗他,這不是自找沒趣麼。”
“可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嘛,整天木著個臉,跟棺材板兒似的。”墜兒忿忿道,小嘴微噘,俏鼻聳動,在柔和的燭光映照下,有著說不出的靈動可愛。
左凝杉看著眼前的姑娘,按身體年齡算,墜兒算是左凝杉的姐姐了,隻是相處的這些年來,盡管是墜兒在照顧的她的生活,但在心理上,墜兒還保有著她這個年齡的女生所應有的天真與爛漫,而她,卻在遇見祁沐雨的那一刻開始便迅速地成長、成熟。
現在想想,她竟一時算不出自己已經活了有多少年了,原來她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如此之久,久到習慣了這裏,習慣了古代的生活,習慣了如此有目標地籌謀、計劃,下意識地握住那塊血玉,左凝杉的目光投注在那一燈如豆的微光上。
祁沐風,我為你籌措等待了十年,隻待如今能阻止你破壞祁沐雨和月婉的步伐。
現在,你已成了江湖裏的眾矢之的,壽宴上的風波、百花坊中盜花,均是你有意為之。
遊戲麼?如果這是你排遣閑悶的遊戲,那麼,人物已經逐一到位,祁沐風,因你而起的戰爭即將開始,你又將如何遊戲江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