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祁沐風的行蹤突然斷了,已經臨近封雲山脈的高禦江等人唯有在山林間自己探尋,照他們的估計,祁沐風應當就在封雲山脈之中,隻是此處地勢險峻、交通和信息交流不暢。
深冬時節,封雲山區的氣候略顯幹燥,一群人在山間密林裏行走著,地上幹枯的枝葉被踩得“吱吱”作響,高禦江、季簡、泰文遠三人走在隊伍的前端,夜寒軒則居於隊伍中間,由於林間道路狹窄蜿蜒,於是數十號人的隊伍被拉成了一條細長的人龍。
正在行進中,忽聽得一聲隱約的叫喊,眾人紛紛回頭,隻見隊尾的灌木叢“沙沙”響動,似是有什麼東西被拖曳著,此時,靠近灌木叢的最後幾人,急忙指著動靜最大的地方喊道:“他們被拖進去了!”
附近的人聞言,俱是一驚,忙握緊刀劍,全副警惕地靠近灌木叢,而此時搖動的樹叢已漸漸平定下來,有兩三人見沒了動靜便壯著膽子,走進了樹叢,其他人在樹叢外等了許久,終不見這幾人回來,不由得麵麵相覷。
“走,咱們去看看。”高禦江在此時站了出來,對著季簡和泰文遠兩人說道。聞言,兩人點點頭,囑咐了眾人在此等候,便分別帶了幾個弟子與高禦江一同進入了叢中。
“我也一起。”此言一出,見其他人均麵色嚴肅,而高禦江三人也未做他言,都算是默許了,夜寒軒便也提著劍緊隨其後。
此處的樹木參天而立,灌木草叢繁茂蔥鬱,少有人跡的林子裏根本無路可循,這進入叢中的十多個人隻有在無路中開路,當撥開一出略顯拖痕的樹叢時,眼前出現了幾條血跡斑駁的小道,道上的小樹和野草被擠壓得向兩邊倒去,看得出,這是人體被大力拖拽時留下的痕跡。
一開始發出叫喊的幾人應該就在前麵,正當他們準備向前時,右後側突然傳來“啊!”的數聲,情況變得棘手了,泰文遠當即說道:“你們繼續走,我和這幾個去那邊。”說著便帶著幾人向右後方探去。
看了看泰文遠離開的方向,剩下的幾人方才定下心繼續前行,越往前走血痕越明顯,到最後竟成了一條血道,而血道的盡頭是一灘灘血水,濃稠腥膩的味道漸漸彌漫在空中,四周是死寂的靜,靜到仿佛能聽見輕微的滴水聲。
定睛一看,不是滴水而是滴血,一滴一滴的血滴正在血灘之上垂直落下,抬頭望去,古樹之上正垂吊著先前失蹤的幾人,他們有的麵目全非,有的口中淌血,粗而結實的麻繩正牢牢綁在他們身上,可以確定,這些人是在強力的拖拽之下,頭部或內髒受到猛烈撞擊而死。
驚覺情況不妙,高禦江急速向泰文遠方向趕去,不出所料,最先進來找人的那三個人也遇難了,隻是他們是中了竹、木製作的流矢,等高禦江亟亟趕到時,泰文遠正扶著其中一人,季簡走近來探了探那人的脈息,搖了搖頭道:“剛剛斷的氣。”
“祁沐風!!”沉厚的聲音自緊咬的牙關中擠出,高禦江勃然盛怒,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鬧了,他是在拿這數十條人命玩弄,手段如此的陰狠凶殘,高禦江怒火中燒,恨道:“我必將生擒你這魔頭!”
這一夜,是極度不安的一夜,在安葬了幾個遇難者之後,眾人便點起篝火緊湊在一起,山區的冬夜是極其寒冷的,又加上白天看到的慘狀,大家心裏都帶著惻然和恐懼。
夜風流動,泰文遠將火堆撥旺了些,環顧了四周之後,又看向一旁擦拭寶劍的高禦江,動了動口想說些什麼,遲疑了片刻,終是閉了嘴一言不發地鋪蓋好被子睡下。
泰文遠的一舉一動悉數落入了夜寒軒的眼中,早在白天樹叢裏他就覺得泰文遠不對勁了,當他們趕到時,遇難的其中一人才斷氣,那麼在這之前,那人還一息尚存,根據那人尚未閉合的嘴以及當時泰文遠的表情,估計是那人應當是在死前向泰文遠透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