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妖狐作亂案(下)(1 / 3)

雕刻著繁複的經文法咒,如同天文法陣一樣的圓形灰白色十米高台,直徑約五十米,上麵可見一凸起的長方形的斷頭台。與眾不同的是一米有餘的斬刀卻不是寒鐵所製,而是熊熊燃燒顏色赤金的火焰,在那火焰中清晰可見流竄成網狀的閃電。

斬妖台所刻符咒是當年的鍛造大師鈄塗仙人凝聚天地間的雷電之力,把不滅的萬火之神天靈火圍困起來,曆經數年鍛造方才造就這把威懾妖界的垣靈刀,但因垣靈刀融合了雷電的破壞力凶橫無比,加上天靈火無人能降,所以當時的帝江國主修建了斬妖台,將垣靈刀放置於台上做成斬妖之刀,由鈄塗仙人執掌斬妖一事。

“垣靈刀落,斬妖台內無生靈,老百姓請自覺退離五十米。”

行刑前,負責開啟斬妖台結界的傳音師站在斬妖台上以獅吼之力將警示告知眾人。

“嘿嘿,你說這傳音師就是不一樣啊,跟我們一樣都是張張嘴,這聲音怎麼就這麼大呢?”

“這就叫修道之人,各有所長。”

空落落的街上,濯之月不緊不慢地往斬妖台上走著,止露興奮得像隻小雀鳥一樣在她身旁興奮跳躍:“斬妖是大節目呀。既大快人心又能大飽眼福呢!據說這垣靈刀落的時候整個斬妖台上都會燃起衝天大火呢!不僅如此還會有金色鳳鳥從台麵盤旋而上,鳳鳥自天而下俯衝回刀身之後斬妖台上幹幹淨淨,不留一點灰燼。”

“垣靈刀?有這麼利害?”濯之月好奇地問。

“是的是的!”隨即又低下頭磨蹭衣袖,“唉,姥爺帶著我們在千梵住了十年,斬妖台就用過三次,第一次姥爺的凡人朋友逝世,我們去吊唁了,第二次,我生重病見不得那火。第三次,就是姑娘你來找姥爺的最後那次。”

聽到這裏,濯之月回憶起來十七年前,她去找六道那天。

那天下著大雨,狂風大作雷雨交加,斬妖台怎會有火?

記憶忽然閃了一下,已經褪色成黑白的一幕驟然在腦海重現。

拜天殿上,天覆陣中,華陽天散去一身天靈火自斷神脈時,那四散的天靈火竄出拜天殿落入大雨中,然而那是殿上眾人皆被她的舉動震驚到無人跟去查看。之後那些神便一個接一個莫名其妙的消失,更無人去管天靈火了,四散的天靈火一事就這樣被遺忘了。

想到這裏,她不僅加快了腳步往斬妖台趕去。

看來今日不僅要去看看斬妖,還要去看看那垣靈刀。

“哎!姑......少爺,等等我呀!”止露一個小跑追上去,少爺的情緒她是越來越捉摸不到了。

“止露,你知不知道,垣靈刀刀火是什麼火?”

“哈我當然知道了,恐怕這天下除了心心念念隻在尋人的你不知道,人人都知道了。這火遇什麼都不滅,隻能被天雷閃電束縛的天靈火呀。”

“萬火之神天靈火。”濯之月在口中念道。

天靈火生於華陽天,隨華陽天的隕落而流落人間,一度造成大難,真是可悲。天靈火是神物,擁有靈智,不能說話但也有心,想起當年的事濯之月心裏有些不安,她一向問心無愧,如今覺得不安難免有些想到是否是自己心虛。但沒到一秒她便立刻否定。

那是她該有的懲罰,即便......

斬妖台周圍人聲鼎沸,人頭攢動。

站在最外圍的濯之月和止露也是傻了眼,人山人海,還不算那些想盡辦法來看斬妖的人——有的爬屋頂,有的爬柱子,有的搬來了桌子,一張桌子站五六個人。

濯之月扇了扇扇子。斬妖嘛,自己見的多了,很多時候還得自己動手,哪想過天靈火斬妖這看似平常的事情對於人間也是罕景了。

“人好多啊,少爺。”止露也努力惦著小腳伸著粉嫩巴掌臉往人潮裏看去。

觀刑台下,已跪了個把時辰的長孫依白抬起頭來,比起囚車那日蒼白了許多,望著離自己十來米遠的高台無論怎麼眨眼睛想努力看清都隻能瞧個雙重影,嘴唇幹裂喉嚨也嘶啞了。

四海道人走下觀刑台,說道,“狐妖,今日便是你屍骨無存之時!眾生皆生靈,你先糟踐人命後作亂賈府,罪惡滔天!且不要怨我,你若不死,天理難容!”

隨後麵向觀型台上坐著的幾人拜拜,轉向斬妖台拜拜。

今日坐上觀刑的,共四人,左一是四海道人的位置,右一是捉妖有功的姝陽城縣官,左二是雷知府,右二是個氣宇不凡的年輕男子,氣定神閑地斜靠在座位上,五官輪廓鋒利,眸如星辰,穿著明黃長袍,領有一圈飛羽,身著黑衣,腳蹬黑靴繡有銀色紋絡。他的眼睛是深藍色的,像黑夜中的老鷹一樣犀利。雷知府對他很是恭敬。

此刻他緊緊盯著底下跪著的妖狐,劍眉微皺。

他身旁站著的婢女被他使喚給雷知府,像是知道雷知府久病未愈,更需人伺候一般。

而雷知府的神情仿佛麵聖一樣拘謹,連咳嗽都一忍再忍,實在忍不住了才會咳出聲來。

人群外久等不見止寒回來,濯之月暗自驚呼一聲:“不好,這樣下去要壞事。”

一道人影咻地一聲出現在斬妖台台旁,他立在空中平齊台麵,一招拂塵,貼著一圈封妖咒的長孫依白便淩空飛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