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梵的主街上,行人自覺退避兩旁,議論紛紛。這陣仗不是為了歡迎使節,而是為了給一架銀灰色囚車讓道。
囚車上的鐵籠裏五花大綁著一年輕男子,白麵書生模樣,濃眉大眼的煞是俊俏,眉宇間有些英武之氣,他的嘴被布條封住,渾身五花大綁。囚車顯眼又紮眼地上貼了一圈看起來像是蜀山的封妖符。
“哎呀,這人是犯了什麼法?”
“這俊俏的,你看看那符,真不得了。”
“哎喲!不會是。。。。”
“妖怪嗎?”
“看什麼看什麼?!”開道的官差吆喝道:“想活命的,啊尤其是你們這些個小姐老娘們,都離的遠點!”
“說誰老娘們呢?!啊?鄉巴佬,姑娘我年方才四十二,正是迷人的時候,怎麼說話的你?”
“嘔。。。。。”
“吐你個鬼!你說說,這車上關押的誰啊,這麼裏三層外三層的?”
那個拌嘴的官差直起腰來擦擦嘴,眉飛色舞地說起來:“這是姝陽城的大案,哎這人別看書生模樣,是隻狐妖,作亂人間的妖狐!占了這書生的身借住在他叔父賈員外家,對人家女眷起色心,屋裏那些個老的小的被他偷偷摸摸糟蹋了個遍,賈員外的小妾都被折磨傻了,傻了還不算了,還沒放過人家呢,要不是蜀山四海道人剛好在姝陽縣衙做法驅邪,還不知道是這麼個鬼東西在搞事呢!”
“啊!好可怕!”
夢回樓。
“薛老爺,聽說了嗎?明天正午千梵城的刑場要斬一個狐妖啊!”
“哦?安員外怎知?”
“聽人講是從姝陽城押來的妖怪,聽說明日午時要在斬妖台上斬首焚屍!”
夢回樓今天的早茶閑談都是關於清晨進城的姝陽妖狐作亂案,一個比一個講的要繪聲繪色,仿佛親眼所見般。
濯之月在一旁吃著茶點耳朵也沒閑著說旁的倒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聽到姝陽城,她的抬了眼,眼神似是望著某處又似無,但腦中在琢磨著事,茶點也來不及吃便匆匆帶著止露止寒,隱匿身形,來到主街,混在衙門門前的人群中張望這緩緩行來的囚車。
“是蜀山的封妖符!”止露指著囚車那一圈跟瓔珞似的掛在那的黃符說道。
“聽說這隻淫狐幹了不少壞事。”止寒感歎,“妖中雖也有好的,但壞的總在壞妖的名聲,也是讓不少好妖難以生存於人間,這種孽畜,死不足惜!”
濯之月看了看他,又把目光轉向囚車中的人。
那人麵相不錯但兩眼無神,蜷曲在車上像隻即將咽氣的動物。濯之月的眼睛任何把戲都騙不過,囚車上人雖有妖氣,但是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妖孽!妖孽!”
圍觀的人不少人吐口水,清晨的菜算是白買了,都用來砸這妖狐了。
“哼,披著人皮的孽畜!”一學生模樣的人熱血地隨手從身旁菜攤抓過菜就往車上扔。
“哎!小娃娃,你還沒付錢呐!哎喲我的菜啊!”
濯之月扇扇扇子轉身往人群外撤出去,止露回頭一看,立刻拽著止寒跟上。“少爺少爺,你怎麼走了呀,多好看呀!”
她搖搖頭,擺擺扇子道:“這千梵衙門要斬錯好人了。”
“哦!少爺你是說。。。。。。”止露欲言又止。
“我可什麼都沒說。”說罷,雙手背在身後準備回夢回樓。
“唉唉!少爺,你你知道,你為什麼不去幫他啊?”止露急忙跟上。
“我怎麼幫,我又不是這官府的人。”
“少爺你幫幫他啊,如果真有那街坊傳說的慘,那真凶逍遙法外豈不是要害更多人?”
“我知道。”
“那。”
“逍遙法外?嗬,我的字典裏沒有逍遙法外四個字,隻有繩之以法。”說完便閃身進了房間把止露關在門外。
“哥,這說的什麼意思?”轉過頭來尋人,卻身邊早已沒人,“老哥??”到處看看,又往樓下大堂看看,也沒有哥哥止寒的影子。“什麼時候走的,我都沒發現。”
千梵府衙,雷音知府。
“來來來,請坐請坐,閣下想必就是蜀山高人四海道人吧?”雷音知府因為某種疾病大腹便便,行動緩慢,但得知含金量極重的妖怪案子來了,他也是急忙起身相迎這捉妖的得道高人,在這個世界上,修仙之人人人尊重。
鶴發童顏的高人模樣,下巴高高抬起,半合著眼,四海一副道法高深的表情看著雷音。這妖狐案讓他在同門師兄弟中可是得了不少讚揚,就連掌門也傳音來破格指點他這外門弟子。這妖狐早在四地都有犯案,苦於他本已修得半仙的四尾妖狐,一般道人無人能將其捉拿。嘿嘿,此番他年入花甲得此機緣,必將名利雙收啊。
“雷知府勿用擔心,此妖我已用封妖符封住他的變換魅惑之術,與常人無異,隻等明日斬首,便可風祥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