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沈熹微,你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落寞嗎?你想過嗎?
你想過他為了你一次次的失去過什麼嗎。
很多時候,漸漸明白,愛情從來不公平。
倘若你愛他少一點,那他就必須愛你多一點。
總歸,如杠杆般,要維持平衡。
於是看到他拿過來吹風機。
挑起她的長發,認真專注的模樣。
隨後,聽到吹風機特有的嗡嗡聲音。
他就立在她的身前,默默的弓了身子。
挑起她的劉海處,抬眼看到他忙碌的手指。
白皙細長,線條利落。
意外的好看。
這雙手,這樣溫柔。
是這雙手,曾經一遍遍的狠戾的捏起她的下巴,是一遍遍疼惜的捧起她的臉頰。
她看向他的眼睛,狹長深邃。盯著他的臉,她發誓,她從沒有見過比這更英俊漂亮的臉。就連周之愷都要差半分。
然後,他笑了,淺淺的溫柔,眉眼都舒展了。
“熹微,你看著我,還要我怎麼給你吹頭發,乖,低下頭。”
她隻是倔強的看著他,他額前搭落下來漆黑的發絲,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薄唇,還有線條優美的下巴。
彼時,她隻是想好好的看著他。
隻聽,他微微的歎了氣,她曆來是不聽他話的,他讓她低頭,她沈熹微必定抬著。
倒是隨她去了
他的手指輕輕的在她的發絲間穿梭。
終於,頭發沒了濕潤感。
他摸了摸她的發絲,似在檢查是否還有未幹的區域。之後,眉眼平添了幾分生動——沒有遺落下任何地方。
關了吹風機。
他沉默了很久,彎下頎長的身子,蹲下來。喊——熹微。
她對上他的眼睛。有人會用這樣溫柔而帶著絕望的語氣喊一個人的名字嗎?像是攥住了心髒,下一步,一塊塊,殘忍地剜掉。
她覺得自己快瘋了,聽到他這樣說話的時候,竟然難過得難以自持。
怎麼了,她微笑著問他。
他笑笑,說沒事。
之後,抱住她,很緊很緊的姿勢。
她卻笑了,淚在紅色的眼眶中,像是染了血,淒厲而絕望——“司揚啊,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我不會因為剛剛的事情怪你的,真的不怪你呀,你不要這樣。”
他拍了拍她,說,我隻是在害怕一件事而已。
什麼事,說來聽聽。
我怕你哪日抽風會離開我。
熹微哈哈大笑——啊啊啊,不用擔心,我是很專一的。
你真的很專一嗎?沈熹微,你不要騙本少,你不要我,我年老色衰,就找不到女的了。
司揚,你多大了?
26歲。
哎呀,那還不是年老色衰啊。就算女的找不到,還可以找男的呀。
男的好,男的好,搞基很潮流。
沈熹微趴在他的頸窩裏笑。眼淚都出來了。司揚,我不會離開你。
但是,有朝一日,是你讓我離開你,怎麼辦,這樣是不是就怨不得我。
“沈熹微,你腦袋瓜子想的什麼,少爺我是正常男人。”
“誰說搞基就不是正常人,人家也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不是殘疾人呀。”
“我說的是性取向,沈熹微,你是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
之後,他把她抱到臥室,給她蓋上薄毯。輕輕淺淺的在額頭上印了一個吻。“乖乖的睡覺。”想轉身離開。
“你去幹嘛?”
“是舍不得我嗎?”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戲謔的臉。
“我問你去幹什麼?”她重複一遍。
“我去下書房,你先睡。”便轉身離開,掩上了臥室門。
他坐在書房裏,啪的點起一根煙。一室黑暗,隻是有薄薄的月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
猩紅的火口一明一暗。
狹長的眸子微眯起來,吐出一口煙霧,拂拂上升。看不清他的表情。
第二日,她醒來,朝旁邊看了看,空蕩蕩的沒有人。連睡過的痕跡都沒有。
她坐起來。
心裏沒來由的一陣心慌,那,他去了哪裏。
不經意的朝落地窗邊望去。驚愕的合不上嘴。
窗邊立著一抹頎長的身影,那男人兩指夾著煙,漫不經心的盯著她,臉上卻有一抹怎麼也掩飾不了的疲憊。
英俊的麵容若有若無的隱了笑意。
清冽低沉的聲音——“醒了?”
熹微表情淡了,嘴角有笑——“陳公子,大早上好興致。”
他邁著長腿一手夾著煙,來到近前,一手撐床,笑的詭異,揚了眉——“看沈小姐起床,的確別有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