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語,瞥他一眼——“陳公子你好歹給我找件換洗衣服吧,我洗了澡總歸不能還穿這件啊。”
那人稍微點了下頭,轉身朝臥室走去。
“拿去。”
她接過來,拿在手中,質地柔軟的純白襯衫,一看便知價格不菲,略微低了頭,恰好後頸處的LOGO顯示出來——Armani.瞬時她便不行了,這好歹也是世界著名時裝品牌,1975年由時尚設計大師喬治?阿瑪尼(GiorgioArmani)創立於米蘭,喬治?阿瑪尼是在美國銷量最大的歐洲設計師品牌。這人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扔給她做了浴衣,上萬塊的棉質襯衫呐。好歹也換件低檔衣物,成嗎。
得,現在她自個兒都鄙視自己,像這種太子爺,哪來的低檔衣物,這不是寒磣人嗎這!他的行為做派曆來很優雅大方。
千萬甭認為她是小家子氣,隻是因為一件上萬塊的襯衫就這樣暴殄天物,實在會有那麼點可惜。
“司揚。”她輕輕喊他一聲。
“嗯?”
“你沒有別的衣服了嗎?”
瞬時,他明白了什麼意思,眼裏浮了戲謔之意——“如果實在不想穿,洗完之後你可以不用穿,本公子不會介意。”
轉身,沈熹微“砰”的關上浴室門。
她淋了花灑,嘴裏嘀咕——我特麼這是招誰惹誰了,陳司揚你個麵癱這樣對老子。
之後,便開始往身上塗沐浴露,管它男人用還是女人用的,這會也講究不了那麼多了,他一個大男人的浴室,你要讓他冒出來女人用的東西,她沈熹微毫無疑問的不咒罵他個千秋萬代,這事就沒完。
這自尊也不是這樣踐踏的不是。
於是,便打開花灑,頭頂半天不來有動靜的,猛地抬頭,居然沒水了。我丫剛剛抹玩沐浴露可以嗎!
拍打了半天依舊滴不出水來。
登時,她氣的抖了抖手,朝門外吼道——“陳司揚!”
門外倒是沒了動靜。
這廂,她低垂了頭看了自己沒穿衣服一身泡沫的身體,急的倒是想哭,聲音變得喑啞——陳司揚,怎麼沒有水了。
終於,陳司揚麵容有些狡黠邪氣,輕輕敲了門,問,怎麼了。
她聽到他的問話,吸了吸鼻子——“沒水了,你這裏不是高級住宅區麼,怎麼會出這岔子。”
陳司揚在門外摸摸下巴,正經了臉色——“要不我進去看看?”
熹微想想也是,他估計知道問題出在哪。頂多自己躲在門後,不讓他看不就得了。
“我進去了?”
她麵上是極悵然極悵然的表情。
若有所思,半晌,淡淡的笑。
自然,從他話語裏聽出了端倪。
她的眸光沉沉浮浮,緊抿著唇,表情無什變化,哼笑一聲,直接朝門外吼道——“陳司揚,你居然陰我!”
門外的陳司揚咯噔一下,眉眼淡去了少許得意,清冽冷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說什麼,本少用得著陰你麼,嗯?”
“你甭廢話,趕緊把你那齷齪心思給我收收,把這水給我整好咯,否則,這事沒個完。”
半晌,司揚嘴角含了笑,果真,她的腦子從來都不會裝漿糊,永遠都能發現問題所在。
不禁,眉眼卻若有若無的顯了悵然落寞——可是,這樣是好事嗎?沈熹微,你本不應該這樣聰明。
之後,便移了腳步。
不消一分鍾,浴室裏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她朝門口看了一眼——我說怎麼會讓我今日在這裏洗澡,原來他是存了這齷齪心思。
他坐在沙發上,翹了長腿,目光悠遠深邃。
他今日隻是做個試驗而已。
可是,熹微,你真的可以變笨一些的,我不需要你這麼聰明。真的。
那一瞬間他沮喪的想,她一定會生氣的吧。
可是,熹微,我並非是真的想整你的。
她擰開門把出來。
那個時候,看到他是呆呆的表情,眼神放空沒有焦點,可是卻有張在燈光下格外好看的臉。
她頭發滴落下來的水,一滴滴的拍打地板,聲音突兀而有規律。
她從不曾見過他如此刻悲傷落寞的麵容,當然,她不知道是為什麼,因為,之前,她從沒好好的關心過他,不論工作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她從來隻字不提,從來不問。
原本惱怒的麵容這刻卻消失殆盡,從麵皮下褪的一點不剩。
這廂,他側過頭,發現她呆呆的盯著他,身上是一件純白的襯衫。雖然肥大,但穿在她身上,沒來由的嫵媚。
他起身,臉上是星星點點的笑容,伸出幹淨溫熱的手掌撫在她的右臉——“洗好了?”
她點了點頭。
他牽過她的手,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很久很久。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了。陳司揚這樣極品貴公子原本是不應該有這樣落寞的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