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心中完美得無法收斂,而她於他,卻是看不清眉眼的華安
他淺淺笑著,微翹的嘴角,再幹淨不過的表情。富有磁性的音色在空蕩蕩偌大的房間升騰而起,“你還好嗎?”遂扶起她,輕輕鬆手。
“啊。”剛剛鬆手,傅曉嬈便尖叫了一聲。側歪了身子。
他淡漠的容顏聲音裏卻急切了些,問道,“扭到了?”
她嘶的吸了一口冷氣。果真還是崴了纖細的腳踝。
歎氣。他俯下身來,“還能走嗎?”
當他觸到如冰肌絲滑的腳踝時,她條件反射的抖了一下。卻難掩疼痛之色。他細細的觀察,已經腫了起來。心裏暗暗而想,女人果真是麻煩,非要穿什麼高跟鞋。眼前似出現了那張淡漠卻微笑的淺淺麵容,不經意的挑了嘴角,如汪洋大海的眸子熠熠發亮。好在她是不怎麼穿高跟鞋的。
她隻是偷偷的從上打量他的頭頂,影影綽綽,能看到他好看的側臉,她不曾想過,他會親自俯下身子查看她的傷勢。如果他…她遂搖晃了已是不甚清醒的頭腦,暗暗的告訴自己——傅曉嬈,你不能太貪心知道嗎?如果你這刻想要的更多,或許再也沒有機會靠近他了。
他看著越腫越明炾的腳踝,“很疼是不是。”抬眼看她一眼。
她嚅了嚅嘴角,隻是安靜的任憑他查看傷勢,淺淺的笑了笑,搖頭,“不痛,我沒事,陳總,您先走吧,我歇會估計就好了。”
他起身,瞧了她一眼,便出門而去。
她定定的看著他堅挺的背影,剛剛那個溫暖夾雜淺淺煙草味道的懷抱。沉浸了那夢境。
她看他掩上了門,臉瞬時垮了下來,稍稍一動,腳踝火辣辣的疼痛感迅速傳來,原本故作堅強的麵容含了那層層的失落,眼裏薄霧輕繞,總歸是女孩子,磕磕碰碰之間還哭鼻子,何況是崴了腳踝。
低頭垂眸間,聽到有人窸窸窣窣的開門的聲音,便抬起那泛了紅的眼睛朝門口看去。驚喜了滿眼。
她以為他已經走了,不會回來了。可是他插了褲袋明明在了這裏。
收拾了下心情,吸了下鼻子,“您還沒走?我以為你走了。”語氣是沒來由的歡快。
“是嗎?”他眼含笑意。
她微愣,很多人都告訴過他是冷峻驕傲的貴公子。人前優雅,人後冷漠。她總歸是不信的。今日,在她看來他並非別人口中所說那漠視模樣,那狹長的眉眼舒展開來卻這樣風輕雲淡,如此好看。
之前,剛剛的那一小會,她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他隻是客氣的幽默逗她,“我好容易招了一這麼優秀的秘書,總歸要巴結一下的,來,我送你去醫院。”
她想這會自己如是再扭捏就顯矯情了。便把手放在了他溫熱的手掌。
在去醫院的途中,給熹微掛了電話。不想,好久,電話始終沒有接通。
他輕輕的攢了濃黑的眉,冷峻的麵容有些急躁。
坐在旁邊的傅曉嬈盯著他的側臉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事?”
陳司揚開著車盯著前方隻是漫不經心的回答,“沒有。”
許是,他亦知道她或許她不會去那麼早,她曆來是不歡喜等人的。亦或許,他一度認為他這個做老板的隻是關心下屬陪著醫院走一趟,並要不了多少時間。
才會輕描淡寫的說出那句——沒事。
如是,後來,那些影影綽綽的舊時光變了樣。
兩人最終。
失了彼此。
多年之後,他會有怎樣的心境來回顧當初是怎樣一步步的走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沒有她,也沒有那個多年前坐在他旁邊的傅曉嬈。
很早就知道,人生即便注定,卻有種宿命總歸逃不了,掙不開,隻可承受,不可改變。
念及當初,如絲質繾綣的畫麵,立了影,便不再回來。
有些人,隨意的轉個彎,便是錯過一生。疊了時間的流逝,隨意而溫和的方式,卻容易讓人迷惑其中而無法自拔。
終究,傷人傷己。
剛剛去了趟洗手間。把包留在了桌上。
她曆來是不需像別的女人非得拿了手包去洗手間補妝的,說過,她這人很懶散,好在人長得的確是美。如不是,長得難看,再是懶,那是真沒法子見人了。所以,在這種檔次的西餐廳裏,她是從不害怕有人偷有人搶的。手機也是隨處一放。這人,就是太不把東西當回事。
如是,她並沒有這種想法,隨身攜帶了東西,是不是便不會錯過那通電話。
後來,偶然間,明白了,便隻能坐在船頭看了江水哂笑。眼裏終究熠熠晶瑩了某種東西。
時光並不會留在原地。
如若,早就知道有些東西並不屬於誰,即便曆盡千辛萬苦在了一起。
那樣,還是分離,還是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