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坐在西餐廳裏。
細細的聽著曲子,曲中帶了淡淡的慵懶,淡淡的舒適,完全的西式風格。
不過,意外的好聽。
這曲子也是恰好符合了這餐廳的檔次。
她今日其實很早便過來了,例外的沒有加班。她隻是好端端的坐在這裏,等著他。不似之前等人之時,便是惱怒、厭倦。隻因為,他說過他今日會很忙。
她淡淡一笑,既然你忙,我就多等下你好了。定不會催你,潛意識裏總歸認為他忙完,自然會來。
她等的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醒來,抬眼掃視四周,人家每張桌子上燭光映了女子淺笑若曦的臉龐,溫暖,幸福。男人細細切了牛排紳士的放在了對方的碟子裏。
這氣氛,處處彰顯一份安然。
這刻,她卻如此孤單。
身邊沒人陪伴,沒有他。
一束影像,便是天涯。
便斂了目光。看了對麵空空無人的椅子。輕輕的絞動手指。
餐廳經理也已是看不下去。
客氣有禮的來到她的身前,輕輕問道,“陳少還沒來?”
她扯嘴笑笑。搖頭。
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拿起手機。
屏幕卻怎麼也摁不亮。
攤在背椅上,泄氣。手機沒電了。苦笑一通,我沈熹微怎麼這麼寸呢。
司揚,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等傅曉嬈出來。時不時的抬腕看手表。
剛剛打過電話,那端卻是關機。
他凜冽的眸子一閃,在心中歎氣,這可真是糟糕的境遇。
來時,醫院醫生已經早早下班了。所以,等了好些時候。
他到吸煙區點起一根煙。繚繞的煙霧隱了他大半張臉,表情看不真切。抬腕了眼手表,已經九點。
傅曉嬈在背後輕輕喊他,“陳總。”依舊細細溫暖的調子。
他摁滅煙,轉過身,“好了?”他低頭看了她右腳踝上了一個支架。
“醫生說是右腳外踝撕脫性骨折,由於韌帶牽拉造成韌帶附著處骨質隨韌帶一起剝離下來,形成的碎骨片,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
他嗯了一聲。“拆了支架,用正紅花水按摩或噴濟,盡量不要做劇烈運動,腳踝部要來回的自己座著來回活動,這幾日你就不用來上班了,在家裏好好靜養。”他也不曾想會這麼嚴重,以為隻是單純的腳崴了一下,然而卻是撕脫性骨折。
她一瘸一崴的跟在他的身後。完全沒了那淑女風範。
他側臉挑了眉看了她一瘸一拐的樣子,的確惹人生憐。好端端的一個美女卻整成這幅樣子。
原本冷冽的麵孔似散開,如撥開雲霧見月明,他便笑。
她亦抬臉,羞了精致的麵容。“你笑什麼。”
說著,便看到他伸過來一隻手。“來吧,我扶你。”
熹微朝那經理點頭告別。說走了,不等了。
她已經沒有辦法等下去了。這麼晚,或許他根本就不會來了,可能,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忙。她真的沒有怪罪他的意思,一點都沒有。
沒有哪一刻會比此廂這番風輕雲淡。
餐廳經理看著她單薄伶仃的背影,搖了搖頭。
夏日的風,淺淺的吹起她栗色長長的發絲。車子開的飛快,這刻,她隻想快點到家裏,仰頭大睡。
不知為何,眼睛卻是這樣澀澀酸脹,迎了風。
她隻是不想承認而已。
吸了鼻子——沈熹微,你不是挺牛逼麼,為何,還是看不得別人一副同情憐憫你的樣子。
她是看的真切的,那餐廳經理看她的目光。
許是,他陳司揚都不記得自己曾帶過多少搖曳生姿去過那餐廳進行那燭光晚餐了。
那餐廳經理明明是把她當成了遙遙眾人可悲可憐的那些他的女人中的一員。
司揚,我好容易,放下身段,放下驕傲。
而你,又在了哪裏。
我可以不顧及別人的眼光,我可以一直相信你有事在忙。
而你,是在忙著和別的女人上床,還是忙著和別的女人共進晚餐。我是不是隻是你在外界一麵掩蓋你花天酒地的旗幟。
可是,無論怎樣,我始終相信你。
司揚斜睨,她腿腳不便,大晚上的又是一女孩子,“你家住哪兒,走,上車,我送回去。”
她看了如潑了墨鋥亮的卡迪拉克。嚅了嚅嘴角。便報了地點。
跑車在黑如廣袤的夜色裏急速行駛。
傅曉嬈,趴在車窗上,看了這夏日晴空的朗朗星空,偌大的黑幕布滿了晶亮的繁星點點。細致的笑笑。
心裏暗暗而想,或許,有些東西,得到並非這樣難。
她側過頭,“我能問你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