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方麵,我又不肯戒煙,所以我知道那些護膚品和麵膜其實做了也等於白做。
任何人都會講,二十五歲,還算不得是一個多老的年紀,我有時候也會這樣開解自己,還算年輕,還有力氣走遠路,那些不好的東西都不可怕,都會過去的,過不去的,我終究也會戰勝它。
某人總是跟我講,時間過得越久,你會越有智慧越有味道。他總是給我舉例,你看誰誰誰,還有誰誰誰,你覺得她們老了之後怎麼樣,沒氣質嗎,不牛氣嗎?看到她們你還會怕老嗎?
我說,是的,我還是怕。我想可能不是害怕或者恐懼吧,或者說不是單純的害怕,這害怕中也許還有些可惜。
有些事情原本可以很好,可以更好,但是沒有,所以我覺得可惜。
我難得見到一張輕鬆、從容的麵孔,無論是我身邊的人還是陌生人。每個人都是病人,都有些不能示人的暗疾,每個人都很倉皇、焦慮、不安。
上個禮拜我和叢叢去上海看《牡丹亭》,順便見了笨笨,還見了雅舍。下午喝茶的時候,雅舍跟我聊起兩年前那次旅行,我說你們太壞了,把我晾在拉薩等了那麼久,而且我還在一年後才知道真相。他說,那時候我又不認識你,我是在到達拉薩前兩三天才知道有個姑娘在那裏已經等了半個月了,我還覺得你傻呢。我說,我那時候才二十二歲多一點,年輕嘛,難免做些蠢事。
但我曉得,那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了。
在年輕的歲月裏,所有我能夠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所以我沒有遺憾,也沒有後悔。
最後這個月,新書終於要麵世了,這不是我第一次出書,但心情跟第一次出書時一樣忐忑。
那時候一文不名,擔心沒有人買,沒有人看,而今要麵對更多的目光,也就意味著麵對更多的評判。
我用誠意交出了這份試卷,是時候接受檢閱了。有時候也會思考,為什麼要寫作,慢慢地我覺得,它是我的一次機會,通過它,我能夠跟外部世界交融,而外麵的人,也能夠借由它找到我,或許我們能夠彼此安慰。
16號會在長沙定王台附近的新華書店簽售,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但也沒覺得多緊張。
我與它最親密的時刻,是在花癡家的空房子裏構建它的那些時刻,徹夜不眠,越寫越盡興。
而後進入出版流程,封麵設計,出版社審核,出片,印刷,裝訂,上市,這些都與我沒有多大關係了。
文字成為作品之後,便有了自己的命運,我對它,無所謂期待,也無所謂期望。
在上海的地鐵站裏,我在一個廣告牌前站了很久,有些唏噓。當初陳冠希代言李維斯的時候,真是翩翩公子,而現在,他代言的是神州租車。
誰也不知道命運的走向會如何,所以,你我皆要珍重。
一個人隻要活得像一個人就夠了
(2012-12-2416:03:16)
今天早上醒來,發現已經到了平安夜,距離傳說中的世界末日過去三天了,飛船還沒修好,母星還沒派人來,世界依然按照原有的秩序運轉,樓下的雪還沒有完全消融,一切都跟以前沒有區別。
1999年的時候,也有過一次末日傳說,那時候我剛上初一,對生命充滿眷戀,對死亡充滿恐懼。
小時候我問媽媽,如果人不生病、不出車禍、不自殺,是不是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媽媽說,人會老死的啊。那是我第一次嚐試著去了解人生,第一次知道原來無論人如何避免被疾病和災禍所擒住,仍然躲不過最終的結局,而衰老和死亡,它們也是構成生命的元素。
那時候我想不到這個層麵,隻覺得失望,晚上縮在被子裏,想到最後自己也是要死的,會怕得哭起來。
再後來的一些年月裏,每次想到它,我就會去找一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隻要不去想,那個事也就沒有多可怕。
寫這篇博客的時候,“飄零”已經在全國各城市陸續上架了,我之前說過,文字集結成為作品之後,與我就沒有什麼關係了,它脫離了我,有了自己的命運。
但對這本書,我仍然有一些話想說。有天晚上羊男給我打電話,問我,這是你的第幾本書?我說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剛出“深海”,我們認識三年了,這是我的第五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