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逐漸老去,曾經的虛榮都被磨平,當我不再與內心深處那些負麵的情緒互相拉扯,當我不再苦苦地癡纏著那些與我真實的人生毫不相幹的事物,當我懂得腳踏實地地過好每一天,當我懂得隻需要與你相愛,彼此照顧,卻不需要從你那裏攫取安全感與不切實際的承諾,當我明白我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獲得財富、尊嚴、社會地位,當我真正有勇氣去信任你、信任情感的持久性,當我懂得真正美好的愛情當中應該有責任、有體諒、有承擔、有感恩,當你所做的一切都令我覺得你做了比你本分更多的時候……我才能夠真正理解,什麼叫作時間的力量。
沒有變得更壞就是最好
(2012-12-0413:27:01)
每次收拾行李去往機場的路上,都會陷入沉思和追憶中。很清楚地記得,去年冬至的那天,在烏代浦爾的一個蔬菜攤上,Jenny挑選著用來煮麵的食材,卷心菜、小番茄、秋葵和青椒,我用相機給她拍了一張照片,我當時想,明年冬至的時候我應該會在長沙跟幾個好朋友一起約著吃頓飯,唱唱歌吧。
當時我已經在旅途中晃蕩了大半年,身心俱疲,隻想早點結束旅程回到熟悉的城市。
半個月後,疲憊不堪的我們從新德裏回國,在機場快線上Jenny突然開始大哭,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大家都不知道這個中國姑娘發生了什麼事,而我,沒有勸解沒有安慰,隻是在她哭完了之後遞上一張紙巾。在航站樓巨大的落地玻璃前麵,我失語了很久,那些人不明白Jenny為什麼哭,但我明白。我們要回去了,我們要回到從前的生活軌跡中去了,那些我們曾經企圖逃避和擺脫的枷鎖即將重重地扣在我們的手足之上,我們要開始工作,存錢,淘寶,逛街,聚會,應對各種曾經出現過或從沒出現的問題。
一年過去了,我還能清清楚楚地記得登機前那一刻我的心情,記得在清邁落地時,一出閘就看見藍姐姐坐在凳子上衝我揮手;記得水燈節時,我們一大群人捧著自己做的花燈,在屏河邊,Jenny跟我說,一起去印度吧;記得第一天在加爾各答的街邊,烏鴉在我頭上拉屎……回來之後我休整了半個月,再後來的事,很多人都曉得,舊疾複發了。在那段艱難的時間裏,我寫完了“飄零”中旅行日誌的部分,然後搬家。位於長沙河西的一個老式小區,居住的大部分是老年人,天氣好的時候會有一些婆婆姥姥坐在小草坪上帶孫子,曬太陽。從我住的那棟樓出來,走個三五分鍾,就是一條熱鬧的街,有菜市場,有賣各種食物的小攤子,還有家常菜館。
滿二十五歲那天,我在青海湖邊為新書的別冊拍照,穿著紅裙子,牽一匹黑馬,風很大,溫度很低。
阿喬跟我說,你敢不敢站到水裏去,我知道很冷,忍耐一下行嗎?我說好,這些都不要緊,說完我就跳下去了。水真的很冷,刺骨地疼,拍的時候不斷地有遊客過來看,那天拍得很辛苦,但後來證明一切都很值得。那些照片被做成了一個小冊子,隨新書附贈。
關於二十五歲,我之前沒有太多的預想。繡花以前跟我講,她覺得女生二十五到三十歲中間的這幾年,是毫無用處的幾年,她很想直接越過這段時間進入一個穩定的生活狀態中,有丈夫有孩子的那種生活狀態。
她畢竟是想過這些事情的,而我沒有。我的人生,好像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樣子,上次去北京人民廣播電台錄節目,主持人問我是不是不怕老,我很老實地回答她其實我很怕。所以我早晚洗完臉都會抹上三四層護膚品,冬天臉都凍僵了還是堅持做麵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