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蘇言搖頭,起身吩咐道:“小月,將箱裏的衣裙都拿出來。”
老嬤嬤愕然了:“蘇主子,您這是……”
蘇言上前幾步,見小月和小日子麻利地把好幾個大箱子打開,將新做的衣裙一一取出來,唇邊微上揚,隨手指著裏頭的一件,回頭道:“參加宮宴,自然少不得穿戴一新了。”
聞言,老嬤嬤欲言又止。
確實,即便請了最好的繡工過來,也來不及修改好那身綾羅衣裙。可是蘇言不去,便是抗旨,他們一幹奴才也脫不了關係……
思前想後,她也隻能勉強答應了蘇言極為冒險的作法。
君於遠坐在上首,漫不經心地睇著下方的輕歌曼舞。舞姬曼妙的身材,美豔的容貌,勾人的眉眼,卻沒能讓他的視線停留。
他側過頭,若無其事地問:“蘇采女呢?”
李唐垂首,壓低聲線道:“那小院離此處甚遠,即便皇上格外開恩,讓人抬了軟轎去接,恐怕還得誤上一點時辰。”
君於遠略略點頭,就著手中的白瓷酒盞,心情頗為愉悅地喝下一口:“好酒,宮中的釀酒師傅都賞了罷。”
“奴才遵旨,”李唐剛剛應下,一個小太監靠近,低語幾句便恭謹地退下了:“皇上,蘇采女到了。”
片刻後,隨著門前的通傳聲,一道雪色的身影緩步走來。
大殿內一時靜寂無聲,原本觥籌交錯、相談甚歡的臣子,或驚詫,或呆愣,或局促。
雖說聽聞這位蘇采女必定有些姿色,不然也不會讓皇上在幾日內執意納入後宮。
卻未曾料到,居然是這樣一個女子。
淡淡的妝容,素淨的裝束。
纖瘦的身形,盈盈一握的細腰。
墨發上隻有一支簡單的玉釵點綴,純白的高領窄身輕紗衣裙,把頸上的肌膚遮掩得嚴嚴實實,不經意地低頭間,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玉頸。
她碎步走前,朝上首之人福了福身:“蘇言拜見吾皇。”
行禮時,薄紗寬袖輕輕滑落,隱約中能瞥見雪色的手臂。
不少大臣暗忖著,這位蘇采女長得並非豔麗,又沒有想象中的嫵媚勾人。反而舉止端莊,隻是這舉手投足中,卻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雪色的衣裙看似薄如白紗,實際上密密實實的,絲毫不見暴露與輕浮。
可是在這半遮半掩中,顯露出一絲別樣的絕妙風情。
君於遠雙眸微閃,輕輕笑道:“愛妃,到朕身邊來。”
蘇言一怔,轉而笑盈盈地朝上首走去。柔若無骨地挨著他坐下,盯著君於遠那雙眼柔情似水,像是熱戀中的情人那般,炙熱無比。
君於遠挑起眉,伸手攬上她的肩頭,湊近道:“蘇采女,朕送的衣裳你不歡喜?”
這話問得巧妙,若喜歡卻沒有穿上,當視為欺君;
若說不喜歡,這就等同於抗旨大罪。
蘇言心思微動,餘光瞥見朝臣對兩人的親昵細語甚感興趣,坐在位置上淡笑自若,耳朵卻豎了起來。
她不由往前又靠了一分,粉色的雙唇幾乎是要貼上君於遠的耳垂,呼出的熱氣噴灑在他的麵頰上:“皇上不喜歡臣妾這一身?臣妾可是特意為皇上,整整梳妝打扮了四個時辰的。”
君於遠不自在得推開了她些許,唇邊含笑:“愛妃有心了,朕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