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或許可以選擇歧視性的需要或傾向,其中種族歧視便是一個極好的例子。如果我們以正確的方法研究種族歧視,就不能隻研究它的本身或把它作為孤立的研究對象。
更詳細地說,我們是在研究朝向歧視發展的傾向,它是強權的亞症候群,而需要強權又是總的缺乏安全感症候群的亞症候群,這樣的研究就精細多了。
我無須指出,細致的分析會把我們帶到第4級,第5級等等。例如,我們可以研究這一個別複合體的一個方麵,像利用某些特別之處——膚色,鼻子的形狀,言談等——來作為手段支撐自己對安全感的需要。這種利用獨特之處的趨勢被組織成一個症候群,可以作為一個症候群來研究。講得更具體一點,在這種情況下,它可以被劃到一個亞症候群,它是一疊盒子中的第五層。
總之,這樣一種分類方法是基於“包含在內”而不是“分離出來”這一根本概念建立起來的,它向我們提供了我們一直在尋找的線索。它使我們能同時對細節和整體都有充分的了解,但不至於陷入毫無意義的拘泥於細節或含糊其詞、毫無用處的概括之中。它既是綜合的又是分析的,而且最後,它使我們可以頗有成效地同時研究特性和共性。它拒絕接受二歧式,拒絕亞裏士多德式的A類和非A類的劃分,但依然能向我們提供了一個在理論上令人滿意的分類和分析原則。
從理論上講,如果我們尋找一個帶有啟發性的標準來區分症候群和亞症候群,我們就可以從密集度概念中找到這一標準。什麼是自尊症候群中的各個自然群體之間的區別呢?可以看到,因襲舊俗、道德感、拘謹和照章辦事等聚集成為一個群體,而這一群體可以同另一個由自信、冷靜、泰然自若、膽大妄為等特征所構成的群體區別開來。
當然,這些群體或亞症候群是相互關聯的,這一整體之間都有關聯。而且在每一個群體中,各種因素也相互關聯。也許我們對聚合的理解,對於各種成份自然而然地聚集起來的主觀感覺,將被映在各種相互關係之中,而我們一旦測量這些成份就會看到這種相互關係。也許自信和冷靜比冷靜和不落俗套更為密切地相互關聯。
從統計學角度來看,也許一個聚合的群體意味著群體內各個成員之間關係的高平均值。可以假定,這一相互關係的平均值高於兩個沒群體內部成員之間的平均值。如果假設群體內部的相互關係平均值r=0.7,也許接近於r=0.6的相互關係平均值。隨著我們從亞症候群推進到亞症候群,再推進到症候群,可以預料,相關之間關係的平均值將下降。
這一變化我們可以稱為症候群密集度的變化,由於它向我們提供了一個有效的工具來檢驗臨床觀察的結果,所以我們也頗有理由強調這一概念。整體心理學家傾向於懷疑關聯方法,但我覺得這是因為對這種方法的用法碰巧無一例外都是原子論的,而不是因為它的本質同整體理論有什麼衝突。例如,即使各種自我關聯受到了一般統計學家的懷疑(仿佛還能指望有機體內會有什麼別的東西),它們也不必非受懷疑不可,如果考慮到某些整體性事實。
因此,從動力心理學的基本假設來看,可以並且應該互相聯係的不是作為行為本身的行為,而是行為的意義。例如,謙虛這一品質完整無缺地見於它同有機體其他部分的關係。
另外,必須認識到,甚至連動力學的變量也未必沿著一條單一的連續統一體發生變化,而是可能在某一點突然劇變為完全不同的東西。在對愛的渴望所引起的後果中,可以發現這種現象的典型例子。如果我們將年幼的孩子排列成從被完全接受到被完全遺棄這樣一個係列,我們就會發覺,隨著我們逐漸走向標度的低端,孩子們就會越來越熱切地渴望愛;但當我們接近於標度的最低端時——從生命的開始就被完全拋棄——我們發現的不是對愛的巨大渴望,而是完全的冷淡和缺乏對感情的欲求。
最後,我們自然必須運用整體論的資料,而不是原子論的資料。換句話說,要運用整體分析的產物,而不是利用還原分析的產物。這樣,單個的變量或部分之間可以被互相聯係起來,但卻不會造成對有機體統一性的破壞。如果我們對要聯係起來的各種資料適當地謹慎從事,如果我們把所有的統計數字與臨床和實驗知識結合起來,那麼就沒有理由懷疑為什麼相關技術不應該在整體分析方法中得到高度利用。
在克勒關於物理學格式塔的論著中,他反對過分地概括化的作法,這種概括化甚至不能把一種非常一般的一元論和徹頭徹尾的原子論區分開。因此,他強調的不僅是一個格式塔內部的相互關聯性,而且還有各種格式塔之間的相互分離這一事實。對他來說,他所研究的大部分格式塔都(相對來講)是封閉體係。他將自己的分析僅僅進行到在格式塔內部進行分析程度;他不大討論各個格式塔之間的關係,不管是物理學格式塔還是心理學格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