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妖敢擋雪夜的路，所以我們一路趕來到妖君的大殿之上，那正是一幅花舞盛豔的場景，有塗著胭脂水粉的女子正在跳舞，輕紗羅袖之間，坐著一個女子正在伏琴，那琴泛著藍白色光澤，那悠揚的琴音更如悅耳的山泉水，讓人立刻陷入一種靜謐而自然的氛圍之中，連我這個性命攸關的人都忘記所有，難怪那些漂亮女子會跳的如癡如醉。
伏琴女子背著身子，穿著粉白色紗質裙衫，頭戴一朵還未綻放的桃花骨朵。她的服飾讓我想起曾經那個夢，有數不盡的女子頭戴桃花，在桃花林中拂袖跳舞，此刻的場景完全與我的那個夢契合，隻是……少了夢中那個目光灼灼的男人。
“屬下拜見妖君。”雪夜跪倒在台階之下。
和雪夜一起跪在地麵，我隔著那群舞動的蹁躚女子，直接看向台子上那鎏金大座，大座之前是飄動的黑紗帷幔，透著那層紗，我看不出座上有人。
“叮”的一聲，琴聲陡然停止。那些拂袖曼舞的女子像是進入了一幅寬大的畫中，她們在畫中跳著跳著，衣袖漸漸融合在一起，就像滴入水中的墨，漸漸暈染開來，然後畫的顏色變得了銀色，這銀色最後成了一麵大大的鏡子。那個背著身子撫琴的女子就在鏡子的正中心，她回過頭來，莞爾一笑，轉而消失不見。
“蘇鸞子？”雖然隻見得妖君的寵姬蘇鸞子一麵，但我一眼就認得她那魅人的笑容。
緊接著鏡子中出現了山洞，那裏麵有我還有雪夜禦史，剛才在千年冰壇山洞中雪夜為我療傷然後被紅笛控製的一幕重現在這麵鏡子中，隨後畫麵流轉到千年冰壇，一劍疾空而來，將雪夜釘死在懸冰峭壁之上。
“啊……禦史……”我忍不住驚呼道。
鏡子瞬間消失，那隔著黑紗的鎏金大座上已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正襟危坐的無顏妖君，另一個是半依偎著他的蘇鸞子，蘇鸞子手中緩緩的搖著蒲扇。
“雪夜，你可知和本尊作對的下場？”無顏妖君問道。
“深知。”雪夜沒有起身，半低著頭。
“那你可知破了這千年妖鏡的下場？”無顏妖君繼續問道。
“屬下該死。”雪夜道。
“那就死個來看看。”說著，從鎏金大座上飛來一把泛著金光的短刃，丟在雪夜跟前的地上。
雪夜撿起那把短刃，我連忙說道：“禦史，是屬下該死，是屬下該死。”
雪夜拿著那把刀，對妖君說道：“屬下甘願以死效忠，隻希望妖君能放千存往生為人。”
“為人？”妖君的語氣是不可思議。
“正是。”雪夜道。
“哈哈哈哈哈。”妖君仰天大笑道：“雪夜，你以為本尊給你刀是讓你自我了斷嗎？”說著妖君動了動手指，雪夜手中的刀突然正對準我，要朝我飛來，雪夜緊緊抓著刀，說道：“千存犯錯，屬下已處置過了，至尊為何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