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已是萬人之上,在朝廷上甚至可以完全壓倒恭順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然而這並不能讓他心安,因為沒有實力。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空中樓閣,一旦有人不高興了,完全可以肆意摧毀,而寧王卻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除了一些州縣不中用的廂兵,寧王發現,他連最起碼的禦林軍都指揮不了。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將其中的將領,強行來一次大換血,又害怕將他們逼得太急,而心生異動。
正是有著這番的擔憂,寧王才急切地想拉攏一些有軍權的人,而江彬恰巧在此時跳了出來,怎能不讓寧王心動?
“皇上,若是左相覺得太原府之人無為,本王願意立軍令狀,將此事一力承擔下來,絕不耽誤皇上的婚期,請皇上聖裁!”寧王雖然站立著,但低下頭拱了拱手,這在下麵的官員看來已是十分難得。
對於恭順帝,更是驚喜連連,沒想到今日竟還有事情有他做決定的。
看著一左一右的兩位輔政大臣,向自己低頭,歡喜異常,隻是表麵卻誠惶誠恐,手無足措,左右轉著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又望向殿下的大臣,卻沒想到一個個都將頭貼在了地板上。
“這個——這——既然寧王已經立下了軍令狀,李愛卿——就——就算了吧!”恭順帝輕輕道。
“微臣遵旨!”李彥答道,對於恭順帝,他從來沒有過半句違逆,完全做到了皇上的話就是聖旨的恭敬。
“是!”寧王答道,隻是恭順帝的話,讓他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卻又說不出有什麼地方不對,隻是聽著十分不舒服。
朝會散去時,三五成群,陸陸續續又來到了寧王府邸。
這個時候,不是逞個人意氣的時候,更多的是群體的利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關鍵的時刻,必須一致對外。
這些自然是寧王所想看到的,也證明他這些天來花費的心血並沒有白費,現在他這個群體,有了相當的凝聚力,可以抵禦一定的衝擊。
寧王一揮手,所有人都悄無聲息地找到先前的座椅,井然有序地坐了下來。
康良最先開口,臉色顯得十分凝重:“王爺,要不要先將朝會上所發生的事,讓永州的人知道,以免被小人利用,節外生枝!”
寧王聽言,微笑地點著頭。當然這並不說他讚同康良的說法,而是喜歡康良的態度。
雖然是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建議,但在寧王聽來,它卻包含了兩層意思。
其一,康良沒有就寧王在朝會上所做的決定,問三問四,說明他看重寧王的權威,無條件地信任與支持寧王,康良已經熟悉並已習慣了作為寧王謀臣的角色。
其二,對於上次的小小風波,也因為康良的這句話而輕易地化解了。有了開始,其他官員便會放下心中的畏懼,重新融入其中。
也因此,寧王不禁對康良刮目相看。
“下官以為不妥,如此刻意,反倒引起江彬的疑心,不如順其自然。朝中之事,並沒有多少秘密可以隱藏,且憑著江彬的實力,一定很快就能探聽清楚。”吳俁也是一點就通的人,聽康良提出如此下策,便知他另有目的,於是順水推舟,也不痛不癢地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寧王微笑地再次向吳俁點頭,表示讚許,這當然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江彬正是最為危難之時,能得王爺提拔,自是喜不自勝,隻是如同釣魚一般,須得循循善誘,耐住性子才行,這時間恐怕有些倉促。”又一位官員講道。
“李大人莫要忘了,這皇上的婚期,還不是王爺說了算的?”一人笑道。
眾人聽言,也都笑了起來,就是寧王也忍不住咧了咧嘴,露出八顆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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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
趙萍持著著蘸滿濃墨的毛筆,歪著頭想著,遲遲不知如何落筆。
“寫什麼?”趙萍轉頭看著姐姐,問道。
趙燕正默默地看著何琦與林茹依下棋,頭也不抬地回答道:“你今天就寫個‘間’字好了!”
何琦聽言一笑,道:“莫不是姐姐已猜出相公的作為?”
林茹依放下手中棋子,也抬起頭來,笑道:“如今,也隻有燕姐姐能猜出一二來,我們自不用說,隻怕連寧王現在也蒙在鼓勵。”
趙萍皺了皺鼻子,一手挽著秀發,低下頭去無奈地寫著。
“喲,我怎麼聽這話,還想有些醋味!”何琦調笑道。
林茹依忙搖晃著雙手,臉色急得通紅,急促道:“沒有——我沒有——”
趙燕與何琦見此,皆有些不忍,不敢再逗這個心裏善良,又有些卑怯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