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書房!
李彥食指輕敲著桌麵,搖頭看著家丁,笑道:“並不是如此。現在的局勢,看上去十分明顯,就是我與寧王之間對碰!”
李彥將兩本書,分別放在桌子的兩側,代表著兩邊的勢力。
“難道不止如此?”家丁疑惑道。
“其實不然,永州有江彬,雖然被軟禁,但實力猶在。另外,你可曾想過,當時孝仁帝知道江彬有謀逆之心,為什麼不直接將他殺死,即便軟禁,為什麼不選擇京城,而是選擇江彬的老巢永州?”
李彥沒有等家丁回答,拿起一根筆擺在兩本書的中央,道:“這是第三股勢力。”
“這——大人為何不爭取聯盟,反倒要拱手送給寧王,豈不是彼長我消,得不償失?”家丁更是疑惑。
李彥擺擺手,繼續自說自話:“另外,劉諭自從三王之亂,便如銷聲匿跡了一般,難道他的實力僅僅如此而已?據我所知,劉堪名義上是他兒子,實際上不過是他的一個棋子罷了,劉諭怎麼可能為了一顆棋子而放棄自己!這是第四股勢力。”
“第四股勢力!”家丁默默念著,覺得李彥越說越是離譜,原本清晰如表的局勢,漸漸變得變幻莫測。
“還有劉謹,你以為現在圍在我周圍的那些官員真的利益依附?”
家丁沒有回答,他知道李彥一定會給出答案。
果然,李彥停頓了一下,又拿出一根筆,放在桌麵上,搖頭道:“不,他們還是在等待,隨時準備另擇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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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李彥漸漸講解,桌麵上的筆越來越多,幾乎覆蓋了整個書桌。
“他們之所以沒有跳出來,那是因為我與寧王雖然爭鬥,卻還沒有達到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白熱階段,朝廷沒亂,天下沒亂,沒有機會渾水摸魚!”李彥冷笑道。
家丁垂著雙手,看著桌麵上密密麻麻地書本與毛筆,苦笑道:“這些人,可沒有一個是善茬,為什麼就如此默契,這麼多年來一直蟄伏不出?”
“不是多年,而是一年!因為他們還不知道三王之亂為什麼無疾而終,因為疑惑而恐懼。而且他們也不是在蟄伏,隻是在默默地試探。看著吧,一旦我與寧王之間失衡,便會有耐不住的跳出來。”李彥道。
家丁若有所悟,道:“大人是想讓他們一個個冒出來,然後一網打盡!”
“你相信嗎?”李彥突然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家丁,問道。
“這——”家丁雖然跟隨李彥時間不短,但是除了追宗、相宗、箭盟以及江州楊相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但僅僅憑借這些,要將這麼一個龐大的勢力一網打盡。
別說現在李彥沒有孝仁帝的支持,沒有何常在的靠山,就是這些條件全部具備,李彥也不可能辦得到。
家丁有些不懂了,也漸漸感覺,自從李彥從惠州回到京城之後,性格越來越強勢。雖然還是如往常一樣,對家丁無話不說,有問必答,但是家丁卻覺得李彥的話內有話,不如以前直率。
“莫非大人已經不再信任我了?”家丁如此想著,不禁打了個寒戰,心內的秘密一頁頁翻開,並沒有什麼遺漏之處,這才稍放心胸,然而看著李彥的眼神,變得迷茫起來。
李彥見家丁愣愣不語,搖著頭笑道:“別說你不相信,就是我也不相信,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
李彥的聲音越說越低,臉上的笑臉也漸漸隱沒,情緒也低落下來,甚至閉上了眼睛,仿佛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
“下去吧,別讓人來打攪,我想睡一會,晚膳讓人給我送到這來。”李彥長籲一口氣,便斜歪著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家丁一絲疑惑,悄悄地退出了門外,微微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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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來到後院,隨意打了個千,稟報道:“大人在書房睡著了,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擾,晚膳也準備在書房吃,各位夫人不用等了——”
趙燕微微抬頭看了家丁一眼,輕輕“哦”了一聲,淡淡道:“知道了!”接著又低頭看兩人下棋去了。
林茹依與何琦更是頭也不抬,沉溺於棋盤之中,就是趙萍,也隻是認真地練著字,皺著眉頭,一筆一劃都仔細不苟。
家丁眼見如此,便又退出了門外。
他本想從她們口中護著神色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確定何府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但令他失望的,幾人也都對他懷著一絲戒備。
“怎麼會這樣?”家丁突然看到了危機,然而如同在迷霧中一般,不知如何抉擇。